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白萧令烜的其他类型小说《千金美,千金娇,我取消婚约你哭啥徐白萧令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石铖道是。华东五省的码头,萧令烜只有十二个,其他八成都在洪门手里。洪门有一百多个。萧令烜早就想要吞并,只是这些年有很多事要做。他拼了命打地盘,老帅名下的五省,四省都是萧令烜用命换来的。可老头子觉得他做事太野、做人太疯,又不讲规矩,不适合统领辖区。老头子临死时,摆了萧令烜一道,将他调任去训练新兵。等他回来奔丧时,才知道军政府交到了他大哥萧令烨手里。说好的兄弟俩平分,结果只留了一省给他。欺人太甚!萧令烜当时没闹。他直接去了自己的属地福州,把自己的军政府建起来,安排好了人事,亲信全部调过去。一年办妥,他回南城找茬来了。南城是他老家,他生于此长于此,在此地势力不容小觑。新的大帅萧令烨不把华东四省吐给他,他会活剐了萧令烨父子。他要一步步来。第...
《千金美,千金娇,我取消婚约你哭啥徐白萧令烜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石铖道是。
华东五省的码头,萧令烜只有十二个,其他八成都在洪门手里。
洪门有一百多个。
萧令烜早就想要吞并,只是这些年有很多事要做。
他拼了命打地盘,老帅名下的五省,四省都是萧令烜用命换来的。
可老头子觉得他做事太野、做人太疯,又不讲规矩,不适合统领辖区。
老头子临死时,摆了萧令烜一道,将他调任去训练新兵。
等他回来奔丧时,才知道军政府交到了他大哥萧令烨手里。
说好的兄弟俩平分,结果只留了一省给他。
欺人太甚!
萧令烜当时没闹。
他直接去了自己的属地福州,把自己的军政府建起来,安排好了人事,亲信全部调过去。
一年办妥,他回南城找茬来了。
南城是他老家,他生于此长于此,在此地势力不容小觑。
新的大帅萧令烨不把华东四省吐给他,他会活剐了萧令烨父子。
他要一步步来。
第一步,先控制码头。
陶家是目标。
如果进展不顺利,陶家老东西不肯乖乖交出码头、自动去死,他也可以和陶翎兮订婚,再借助订婚宴把洪门铲平。
所以现阶段,陶翎兮不能一巴掌拍死。
虽然这个蠢女人敢到他家里吃饭、挑他下属的错。
——徐白在他这里上工,在萧令烜的认知里,她就是自己下属。
他一向护短,自己人他可以打骂,外人没资格。
说他的人,是打他的脸。
他饭桌上给徐白夹菜,是告诉陶翎兮:有点眼力。
不成想,警告没成功,那蠢女人竟敢半路拦人。
要不是为了码头,今晚就恨不能叫人砍了她脑袋。
萧令烜睡前去看女儿。
萧珠居然在背书。
“你想考个状元?”萧令烜接了她的书,“早点睡觉。”
萧珠:“我认识了一百个字。”
“行,再认识一百个,就可以关门歇业了。”
“我想要留洋,外面似乎很好玩。”萧珠说,“徐姐姐说的事,都很有趣。”
萧令烜合上书:“她怎么说服你写字、认字的?”
“前天我叫她陪我练刀。她拿了短刀,耍得特别漂亮,她刀法很好。”萧珠说。
“羡慕?”
“她说,她就是凭借非常稳的手,得到了医学院教授青睐,准许她插班读书。”萧珠说。
“她蛮有能耐。”萧令烜随口说。
“我以前总想,长大了我要像你一样,因为我心里最厉害的人是你;现在,我长大了要跟徐姐姐一样。”萧珠说。
萧令烜敲她脑袋:“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在你心里,还不如相处了几天的下人?”
“别叫她下人!我告诉你呀老头子,我腿好了之后,雇她给我做家庭教师。”萧珠说。
年轻英俊的萧令烜,被叫“老头子”,伸手捏住萧珠的面颊,使劲拉扯,直到她告饶:“我错了,小舅舅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徐白晚夕回来,辅导妹妹徐皙的功课。
徐皙今年十六,还在教会女子中学读书。原本她的目标也跟徐白一样,读完女子中学就留洋。
如今家里落魄,徐皙要么考上公派留学生,要么中学毕业后嫁人。
徐白听她口风,是打算考公派留学生名额的。
“徐皎回来了。”妹妹告诉徐白。
徐皎是二房的。
二叔出事后,他们夫妻俩都跑了。徐皎原本跟着母亲跑去了外祖家,却又回来。
“听她说,她外祖母和舅母要她嫁人。二婶也逼她嫁,否则娘家住不下去了,两个堂弟还要靠着她舅舅给钱读书。”徐皙又道。
她上了年纪,那双眼却依旧黑白分明、柔情似水,瞧着无比亲切。
“是。”徐白笑容矜持,“二姨太您好,好久不见了。”
二姨太笑靥微微收敛。
大帅萧令烨接任后,南城人人尊她一声“二夫人”。好些高官门第宴请,直接略过大夫人宋氏,只请她。
徐白却叫了声“二姨太”,听上去只是她不交际、不懂规矩。
二姨太不好说什么,心里还是不太高兴。
大帅夫人的表情,却是缓和了不少。
“岁岁,坐这里来。”她主动对徐白露出了和蔼,“你出去好几年了,家里人恐怕都不太记得了。”
徐白走过去,顺势坐在她身边:“夫人,我都记得。这是二姨太,二姨太生的三小姐、六小姐;这位是三姨太,以及三姨太生的七小姐。”
又道,“我还记得出嫁的大小姐,她是嫁到了苏城秦家;还有夭折的二小姐;出国未归的四小姐。”
三姨太何氏笑了起来:“徐小姐真是好记性。咱们家这点事,徐小姐记得一清二楚,真难得。”
暗讽徐白攀附之心太明显了。
“是,三姨太。夫人时常教导我,大帅的妾室和庶女,都是一家人,切不可怠慢。我用心记了。”徐白说。
三姨太听着刺耳,笑意不达眼底:“如今世道变了,宅子又多。往后也不会挤在一起扎眼。徐小姐大可不必这样用心。”
“世道再变,有些规矩是不会变的。比如说,诸位姨太太住的公馆,每年都要领钱,这笔钱还是从夫人手里过的。
夫人要是不用心,给少了怎么办?难道叫姨太太去找大帅哭诉?夫人都如此谨慎,我岂敢偷懒?”徐白道。
这话一说,两位姨太太脸色骤变。
大帅夫人宋氏诧异看一眼徐白。
她当然不敢克扣妾室们的钱财。虽然归她管,可她只是管家婆,钱都是大帅的。
——可话说回来,真想动手脚,也不是没法子。
大帅刚刚接任,帅府庶务与账本,都在大帅夫人手里,还没有来得及分出去。
她可以拿出架子!
只是她素来不受大帅宠爱,伏低做小惯了,娘家又不能依靠,她不敢惹大帅不快。
她为了儿子前途,只能做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婆,叫大帅高看她一眼,知道她还有点价值。
徐白突然拿此事做令箭,大帅夫人瞧见两位姨太太维持不住的脸色,心里大叫“痛快”。
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时间不早了。”大帅夫人端起茶,悠闲喝了一口,“你们都回去吧,我与岁岁还有话说。”
两位姨太太满腹心事、三位庶女各有不甘,还是站起身走了。
走出正院,两位姨太太挽住手臂,开始商量如何叫大帅“分家”。
大帅夫人轻轻舒了口气。
她对徐白道:“我口舌笨拙、小五又愚笨天真。对上她们俩,只有吃亏的份儿。难得你这样伶俐机敏。”
她第一次对徐白推心置腹。
徐白:“多谢夫人夸奖。”
大帅夫人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岁岁,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伯母。”
徐白看向她,顺势改回了从前称呼:“没有,伯母……”
“伯母也没办法。娘家兄弟,一个比一个纨绔,没人帮衬阿珩。阿珩要是平庸,我也会同意你们结婚。出去做一对小夫妻,大不了什么也不要了。
可阿珩他如此优秀,他将来必定是新的大帅。我都不替他争,他得多艰难。”大帅夫人轻轻啜饮一口茶。
徐白:“伯母,我都明白。”
“你别怪我势利眼。你家里还不如我娘家。你嫁给阿珩,未必幸福。往后进门的姨太太,说不定也压在你头上。我过了二十几年这样的日子,它并不舒服。”大帅夫人又道。
徐白的脸,好看是好看的,就是太像大户门第主持中馈的少奶奶,好看得极其乏味。
萧令烜啧了声。
“阿宝,你出来玩?”徐白走过来,半蹲在萧珠的轮椅旁边,还试了试,“挺灵活。”
“我阿爸叫人做的。”萧珠笑道。
萧珩也走了过来。
“四叔,阿宝。”他打招呼。
萧令烜蹙眉:“走远点,你一身烟味与酒气,熏了我闺女。”
萧珠也明晃晃捂住口鼻。
徐白:“……”
其实她也沾染了满身烟味,他们刚刚在俱乐部包厢打了一下午的牌。
徐白觉得烟草味很好闻,不怎么介意。
她站起身后退一点。
萧珠:“徐姐姐,你身上的味道不难闻。”
徐白:“……”
彼此交谈几句,就各自去包厢了。
包厢内,萧珠正在发脾气。
“你怎么不把徐姐姐带过来?你是她上峰,你叫她,她不敢不听。”她质问萧令烜。
徐白如今是萧令烜的家庭医生,她就是下属。
萧令烜冷冷瞥一眼萧珠:“别找抽。”
“我要跟徐姐姐一起。”
“今天她休息。成天跟着你,她也烦,让她松快片刻。”萧令烜说。
萧珠漂亮的黑眼珠子快要翻没了,露出白白眼球给萧令烜:“她不会烦我。”
“没人不烦你。”萧令烜说。
萧珠很想造反,无奈断了一条腿,蹦跶不起来。
其实她这条腿不是萧珩炸别馆时候摔断的。
爆炸的那座别馆,萧令烜很早就不住了,只是留了几个人照顾。
萧珠练腿的时候,想要显摆去踢树,想像说书先生讲的侠客那样,一脚把树踢断。
树安然无恙,她两处粉碎性骨折。
萧令烜夸她:“作死能把自己腿打折,你果然有我的英勇。他日给你一万人马,你可占山为王。”
萧珠不准他对外说,怕被人嘲笑。
第二天别馆炸了。
不管是萧珠还是萧令烜,都不想便宜萧珩,就把“腿断”一事按在了爆炸上。
只是实情如何,萧珠自己清楚。她瞧见了萧珩,竟是忘记骂他,只顾想着“他抢走了我的人”,恨不能活嚼了他。
萧珠生闷气,不肯理萧令烜。
萧令烜则抽烟,等着上菜。
饭店有唱曲的,说书的。
萧令烜点了个说书先生进包厢,给萧珠讲故事。
萧珠最喜欢听行侠仗义的故事,亦或者徐白讲的那些异国他乡的黑暗童话。
菜上桌,萧令烜先吃饱了,萧珠只顾听故事,没怎么动筷子。
听了片刻,萧令烜觉得无聊至极,走出包厢去透口气。
这家饭店近邻金陵湖,深秋时节湖面残荷凋零,水波碧清。
饭店的包厢围绕着金陵湖而建,两处用回廊相连,彼此独立。
萧令烜闲得无聊,想去萧珩那边找找茬。
上次他的别馆被炸,他还没找场子。
只因他没吃亏。
他从萧珩手里抢走了两个研发军火的专家团队,是萧珩特意从江户挖回来的。
他抢人的时候,萧珩的下属冯苇阻拦,伤了他几名副官。他公然打了冯苇一顿。
这是光明正大扇萧珩的脸。
后来萧珩炸了他一个闲置的别馆,他全当给点补偿,叔叔也不能太小气。
今天闲着也是闲着。
萧令烜想到这里,抬脚往这边走,尚未绕过竹林就听到了谈话声。
“那个小恶女,她真的没欺负你吗?”
是冯苒的声音。
恶女说的是萧珠。
徐白的声音,依旧是很有韵味,端方中拖一点点尾音。
“没有,阿宝对我很好。她是个很缺爱的孩子。”徐白说。
冯苒:“你别恭维她。萧令烜身边的人,都是奴才一样伺候她,她缺什么爱?”
萧珩则太英俊体面了。
他继承了宋氏的好肌肤,天生冷白,怎么晒都不算太黑;五官英俊,眉眼恰到好处;个子高、肩膀宽,仪表堂堂。
萧珩从小就聪明,文武双全。
如果仅限于此,他简直是完美继承人。
然而,跟他的缺点相比,他这些明显优越于普通人的优点,实在不值一提。
大帅萧令烨对长子,一开始抱着极大的希望。
萧珩从小聪慧。
萧令烨第一次察觉到他不对劲,是一次巡查。
那时当家的还是他父亲。
老帅叫儿孙同行,包括萧令烨、萧令烜兄弟俩,以及萧令烨的三个孩子。
驻地有山匪作乱,利用野兽害人。营地一个帐篷内,七八名士兵被打死后,还被恶狼掏空了内脏。
酷暑天,一夜工夫就臭得令人作呕。
出了这样的大事,老帅要亲自去看一眼,还把儿孙和众将领都叫上。
萧令烨差点当场吐出来;那些老将心志坚毅,也是一个个紧紧蹙眉;萧令烨的次子、三子当场哭着跑出去,从此被老帅不喜。
他弟弟萧令烜,吊儿郎当,对满是血腥与冲天臭气视若无睹,还大放厥词:“给我五百人,明日整个山寨都拿去喂狼。”
又对老帅说,“到时候把他们的尸体运到闹市,叫百姓们出口气。”
老帅不知是被他恶心的,还是被帐篷内的情景恶心的,情绪失控,大怒:“你给老子滚出去!”
萧令烜步履散漫滚了。
萧令烨半晌能适应了,想起他十二岁的长子萧珩还在帐篷内,悄无声息的。
他担心萧珩吓出毛病,还不如像他二弟、三弟那样痛哭服软,直接出去。
他看向萧珩。
萧珩没有惧怕。
相反,他目光落在那些残肢上,是一种隐忍的兴奋。
萧令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萧珩七八岁就喜欢去监牢,看刑讯犯人。他还能提出自己的意见,惹得老帅夸奖他。
他总以为,萧珩是努力表现,想要被爷爷高看一眼。
那天之后,萧令烨隐约觉得,长子是单纯喜欢折磨人,他以此为乐。
而后有过几次试探。
萧珩的确不太正常。
他对血腥味很迷恋;他能想出各种酷刑折磨同类,叫人生不如死。
萧令烨为此打过他、骂过他,还找了和尚、道士做法,给他驱邪。
几年后,萧珩自愿出国,说愿意改正。
老帅去世,萧珩匆忙回国。他回来后,表现就正常了很多。有过几次下狠手,却都知道遮掩。
“我谨慎半生,恐怕后继无人了。”萧令烨有点颓然。
长子变态阴毒、次子心术不正、三子纨绔怯懦;其他四个儿子都年幼,三岁看到老,没人资质出众。
相比较之下,萧珩可能是他唯一的指望。
翌日,他又把萧珩叫过来:“今晚我请警备厅的人吃饭,你也去。钱骏辰是良将,他管理警备厅我放心。
另外提拔几个次长,你跟他们打好交道。往后在城里,你的事他们不敢马虎。”
“阿爸去吧,我不愿应酬。”萧珩说。
萧令烨沉了脸:“你要忤逆你老子?”
“阿爸,犯不着这样。四叔一句话,警备厅奉为圣旨。难道是因他脾气好、会做人吗?
四叔上次还叫我提醒您,要有做大帅的样子。该打就打、该杀就杀。”萧珩道。
萧令烨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你好的不学,跟你四叔学?”他怒极,“他是个什么好东西?”
“人人畏他。”萧珩淡淡道,“阿爸,也许不止我要学他,您也该学学他。”
萧珠:“我力气大。”
前几日,徐白知道萧珠还不认字、不会写字的时候,没有特别惊讶。她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尚未启蒙很正常。
她告诉萧珠:“你每天会写一个字、记住三十个字,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徐白不仅仅看过很多国外的故事,她还会现编。
萧珠不喜欢温情脉脉的。
徐白就根据她的喜好,把那些有点血腥的童话再加入打打杀杀,萧珠越听越上瘾。
就这样开始了认字、写字。
对于小孩子而言,认字写字并不算什么吃力活。
萧珠一开始很排斥。但当她每次都能做到,她自己有了成就感,反而比徐白还热切。
这样,陪伴的几个小时,终于不无聊了,徐白也不需要像佣人一样被萧珠指使干这、干那了。
两人都满意。
“……你还会开车?”萧珠听徐白说了早上的事,双目发光,“我能开吗?”
“能。”
萧珠狐疑看着她:“你为什么从来不反对我?”
“你阿爸开工钱给我,让你开心就是我的工作。”徐白道。
萧珠最讨厌别人虚伪,闻言心里挺痛快的:“你知道就好。我真的能开车?”
“如果你够得着油门,同时还够得着方向盘,你就可以开车。”徐白道。
“不危险吗?”
“我不是你的亲人。危险不危险,不是我考虑的。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你可以开。”徐白道。
萧珠:“……”
有些时候,她也会被徐白气到,偏偏又不能发作。
萧珠其实挺寂寞的。
家里不管是副官还是佣人,都害怕她,没人像徐白这样大胆跟她说话;也没人像徐白这么有趣。
徐白什么都知道。
很多时候,她讲故事听得出胡编乱造,但萧珠喜欢听。
萧珠不太敢发脾气,怕气跑了她。
“……那个女人,陶小姐,她想嫁给我阿爸。”萧珠还跟徐白说,“你想不想嫁给我阿爸?”
“我有未婚夫。”
“我知道,帅府的萧珩。”萧珠说,“他长得很英俊,我见过他。”
她恶作剧,“你觉得我阿爸和萧珩,谁更加俊美?”
徐白:“‘萧珩’这两个字,你会不会写?我教你。”
“你真没劲。”萧珠泄气。
她又好奇,“你和萧珩怎么谈恋爱的?你和他亲嘴吗?”
“这是隐私。”
“你承认了。”萧珠有点兴奋,“你们平时怎么约会的?”
这个下午,萧珠一直缠着徐白,让她讲讲她和萧珩之间的事。
徐白装傻充愣,还教会了萧珠怎么写“亲”、“谈”等字。
到了下午四点,她起身告辞。
萧珠挺舍不得。
萧令烜又好几日不回家。他在外面有很多别馆,养着形形色色的女人,总有地方消遣。
萧珠只认识两个。
相比较,她还是更喜欢徐白,她想让徐白住在家里陪着她。
徐白却公事公办。
依照萧珠的设想,本应该是徐白哄着她的。才短短时间,就成了她求着徐白。
她每天一睁开眼,就盼徐白来。
到了周日,徐白要休息了,萧珠似天塌了。
“你周末也来玩。”她对徐白说。
徐白:“下个周末吧。我提前问过四爷,如果他不反对的话,我带你出去逛逛。”
萧珠大喜。
又不太甘心,“那这个周末呢?”
“这个周末我有事。大帅夫人约了我,叫我周末上门去做客。”徐白说。
“你准婆婆?”
“是的。”
“她应该不喜欢你。大帅夫人最势利眼,你家里又落魄。”萧珠说。
徐白:“你说得很准。”
“等我将来赚钱了,我给你撑腰。”萧珠道。
徐白难得笑了笑,摸了摸她头发。
萧令烜几日后回来,正好是徐白休息。
萧珠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
徐白手肘撑桌,手掌支住脑袋,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柳眉微微蹙在一起。
好友冯苒见她心事重重,问她:“岁岁,你打算怎么办?”
徐白放下手,坐正几分:“走一步看一步,我没有打算。”
“你要主动争取。当年你和萧珩订婚,才一起留洋。回来后大帅夫人反悔,这是萧家的错。你不要答应退婚。”冯苒义愤填膺。
徐白苦笑:“我也没想到,四年时间,我阿爸把家败成了那样。大帅夫人嫌弃我,我能理解。”
“那萧珩呢?他是你未婚夫,他怎么说?”
“他让我别闹,他姆妈说笑的。他手头军务很忙、很累。”徐白说。
冯苒:“他这是推卸责任!”
“大帅夫人已经替他相看了一女郎,是罗绮。”
冯苒睁大了眼睛:“首富家的罗绮?”
徐白点头。
罗绮是南城第一名媛,美丽、聪慧、会三国语言;家里结交军政商三界人脉,特有钱。
“……那又怎样?你长得更漂亮,还会说四国语言!”冯苒不服气。
“可我穷。”徐白苦笑。
世道没有女子的上升之路,她是否优秀毫无意义。而她家道中落、满城笑话,足以抹杀她的一切。
“这可怎么办,真退亲了,颜面扫地,你往后如何立足?明明当年是萧家求娶你的。”冯苒气得脸都白了。
徐白待要安慰她几句,倏然楼下包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声,是年轻男人的声音。
接着就是打斗、厉呵,以及枪声。
冯苒与徐白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皆是惊愕。
今日是冯苒大哥过生日,包了朋悦楼宴请朋友,整个二楼都是赴宴的人;三楼有几个雅座,冯苒和徐白上来透口气。
怔愣下,冯苒立马要下去,徐白拉她:“别急……”
“肯定是出了事!”冯苒执意要冲下去。
徐白稍慢一步,就见二楼血流成河。冯家随从全部膝盖中枪,跪地不起。
一杆枪对准了冯苒的脑袋。
徐白放慢脚步,瞧见了为首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头发比军官的稍微长一点,气势迫人;而那双眼眸如点漆,璀璨明媚,使得他五官格外英俊。
他闲闲站定,漫不经心把白色衬衫卷上去,露出肌肉虬结的小臂。
几滴血,落在他衬衫胸前,慢慢泅开,似鲜艳欲滴的花。
他扫视了冯苒,又把目光投向徐白。
徐白一改方才下楼的混乱,脚步稳定、气息平稳:“四爷。”
“你认识我?”
萧令烜打量她。
穿着淡绿色旗袍的女子,身段高挑、纤瘦,白玉似的皮肤,唇不点而红。
有几分姿色。
他可能睡过。
“我叫徐白,是萧珩的未婚妻。我爷爷在世时是军政府的徐茂清师长。”徐白道。
萧令烜收回视线。
那可能没睡过。姓徐的老东西很刁钻,要是碰过他孙女,萧令烜应该会记得。
不过姓徐的已经死了,他儿子不争气,卷钱与戏子私奔去了南洋,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他又扫一眼徐白。
“四爷,冯团座在军政府当差。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能否卖个面子,请大帅发落?”徐白继续道。
萧令烜收回视线,索然无味。
大概女人那张红唇,不说情话、而谈政事,立马就变得苍白无聊。
他眸色转冷:“没打算杀他,放心。”
他走到冯苒的大哥面前,薅住他头发,强迫冯团座抬起脸:“回去告诉我侄儿,下次再敢打我的主意,我会阉了他。”
又重重一扇冯团座的脸,“你敢做他的枪,替他跟我作对,也要想想自己是否有命活。”
萧令烜轻轻揉了下被枪管顶得发酸的额头:“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不应该啊。又不是没死过儿孙,犯不上动怒。”
陶龙头的愤怒被震惊与惧怕一激,所剩无几。
他看着萧令烜。
似年迈的狮子,眼睁睁看着年轻体壮的孤狼,在他的族群里大肆屠杀,却无能为力。
“你想怎么样?”陶龙头问萧令烜,声音更苍老了几分。
“向我赔礼道歉。”萧令烜说。
“翎兮,向萧师座道歉。”陶龙头开口。
陶翎兮哭过、喊过,如今只剩下麻木与呆滞。
她头发散了,狼狈看着萧令烜:“对不起煊哥,我错了。”
“知错要改。”萧令烜叼着烟,走到陶翎兮身边半蹲下。
地上躺着的陶君明,尸体正在慢慢变凉、变硬,死不瞑目。
萧令烜仿佛瞧不见。
陶翎兮跪在地上哭她大哥,萧令烜半蹲在她身边。
他那双眸,太黑了,似酝酿了无数的风暴与狠戾。唯独没有温情。
“知错要改,陶小姐。”萧令烜重复了自己的话。
陶翎兮怔怔看着他,下意识瑟缩了身体。
他那张极其好看的唇,叼着的烟头忽明忽灭,陶翎兮很怕下一秒他会把烟头按在她脸上,就像他对她大哥那样。
萧令烜却只是朝石铖伸手。
石铖把左手持的匣子枪扔给了他。
萧令烜拿着枪。
陶家众人吓得腿软,怕他会杀了陶翎兮。
无数枪口对准萧令烜。
萧令烜却道:“那两个随从,带过来。”
是陶家捆绑着的随从,准备好给萧令烜发落、让他出气的,一直跪在旁边。
石铖一手持枪,一手拖拽了随从过来。
萧令烜嘴里衔着烟,绕到陶翎兮身后,将她环在怀里,用她的手扶住枪:“你闯的祸,你收个尾。”
一枪打爆了随从的头。
匣子枪很重,后座力震得陶翎兮双手发麻、肩膀酸痛,脑袋嗡嗡作响。
随从脑袋被打破,脑浆与鲜血溅到了她脸上。
石铖又把另一个随从也拖过来。
萧令烜的烟灰,落在陶翎兮的手背,她皮肤上被烫红了一块。
他再次开枪。
明明是结实温暖的怀抱,陶翎兮向往已久,此刻却如置身刀山火海的十八层地狱。
萧令烜放开她时,她跌在地上,坐都坐不稳。
脸上黏糊糊的,脑浆与血顺着面颊流到了嘴边。
她耳边除了枪声的回荡,再无声息。
她堕入了炼狱。
“四叔,怎么闹这么大阵仗?”陶翎兮半晌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赶来得巧,好侄儿。”萧令烜语气很淡,“挺好,你来跟陶龙头聊聊。”
又道,“回去给我大哥带句话:做了大帅,有点大帅的样子。到处伏低做小,搞得陶龙头这位老哥哥把他当晚辈,连带着也把我当小孩子了。
瞧瞧,陶家的孙儿辈,不是想嫁给我、就是想骂我。一点也不知道尊老。”
他施施然出去了。
没人敢阻拦他。
陶龙头双颊控制不住颤抖。他可能快二十年没受过这种气、这种威胁,也没感受过这样可怕的压制了。
萧珩面无表情。
他没有安慰老爷子,而是走到了陶翎兮身边,轻轻扶住了她,掏出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血:“不怕,乖。”
陶翎兮大骇之后,人懵了很久。听到这句话,她才缓过来几分,扑在萧珩怀里放声大哭。
萧令烜这天没回同阳路七号。
徐白给萧珠换药,又教她认字。
萧珠记忆力非常好,教一遍就记得住。
“……字写得比从前好了,笔锋很稳。”徐白夸她。
阿锋:“……”
他无法,只得靠边放下徐白。
徐白的确约好了冯苒。不是去玩,而是去买衣服。
马上就要入冬了,徐白之前的冬衣不是旧了就是小了。上次萧令烜预付了薪水,她手头宽裕,要给自己、母亲和小妹各添置一些冬装。
徐白和冯苒在街头碰面,拿路边的烤红薯做了晚饭,就直奔百货公司。
“买皮草?”
“买不起。”
“洋装呢?”
“不保暖,洋装太轻薄了。”
徐白和冯苒一边走一边聊。
冯苒拿了手袋给她瞧:“装了一根小黄鱼,你放心买,今天我付钱。”
徐白忍不住笑:“往后靠你了。”
“我才靠得住。”冯苒得意说。
徐白想买毛衣。她可以穿在旗袍外面,妹妹套在校服里面,暖和。
却在门口,被人撞了下。
是故意一撞。
徐白立马捂住自己手袋。
撞了她的,是年轻男人。他穿背带裤,头发擦了至少半斤头油,味道直逼鼻腔,徐白差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男人偏瘦,个子不高,白白净净得长得不丑。
“抱歉。”他笑着对徐白说,“没撞到吧?”
“没事。”
“小姐好面熟,在哪里见过吗?”男人笑道,“我叫王嵩,家里是开船舶公司的。小姐是不是徐师座家的?”
冯苒也回头:“你们认识啊?”
徐白这个人,比较敏感。她看着年轻男人含笑的脸,心中起了警惕:“你认错了。”
“真是对不住。”男人很绅士笑着。
他转身走了。
冯苒低声跟徐白说:“这个人长得挺帅,也时髦。”
徐白:“……”
原来南城现在的时髦,是这种油头粉面。
买好了毛衣,徐白又在卖鞋子的铺子里,遇到了这个叫王嵩的年轻人。
前后不到半小时。
王嵩看似很活泼:“咱们太有缘了。小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付钱。”
徐白静静看着他。
冯苒不明所以。
“……小姐要是过意不去,可以请我喝杯咖啡。”他笑道。
冯苒笑着看徐白。
徐白上前几步,距离这男人比较近。
她穿着风氅,掀起一角:“王少爷,不如你自己去喝杯咖啡,好不好?少帅叫我练练枪的。若我实在烦了,就拿你练。”
王嵩脸色骤变。
徐白买齐了冬装。
冯苒的司机帮着搬上车,送她们俩去徐家。
“……那个王少爷,怎么落荒而逃?”冯苒还问。
徐白:“不知道。”
“你跟他说了什么?”
徐白没说什么,她只是把手袋放在腰侧,让它顶出来一角,看着似枪柄。
她见过副官石锋的枪柄,就是这种形状。
她觉得王少爷是故意跟着她们,目的不明。
但肯定不带善意。
她就是试一下。
如果心虚,王少爷会被她的枪吓跑。
——她没猜错。
王少爷瞧见了徐白的“枪”后,唇色都白了,眼神飘忽。他想装作若无其事,偏偏做戏本事一般,就连冯苒都看得出他的狼狈。
而后徐白和冯苒又在百货公司逛了一个多小时,再也没“偶遇”王少爷。
“……那个人,他是故意来撞你的吗?”冯苒后知后觉。
徐白不想草木皆兵,笑道:“他不是走了吗?别说他了。”
冯苒不提。
徐白回想了下,也不知道今天那场“偶遇”是个什么意思:看着如此儿戏,又上不得台面。
她把新置办的冬装分给妹妹和母亲,梳洗后睡下了。
萧珩回到帅府,解下腰带、脱下军靴,堪堪在沙发里坐定,还没喝完一杯茶,心腹副官进来,有事情禀告。
“……您叫属下这些日子看着点五小姐。五小姐与一位姓王的少爷走得很近。下午五小姐接了个电话出去,与那人在咖啡厅碰面,提到了徐小姐。
乘坐黄包车在园子里逛了片刻,才到一处小楼前。
小楼装饰辉煌,但灯火黯淡。
徐白被人领到了一间房门口。
推开门,里面是一张牌桌,烟雾弥漫,混合着酒香与脂粉香,格外温暖。
萧令烜坐在靠南的位置,怀里搂着一个妖冶的女郎,正在摸牌。他随意点燃一根烟,头发全部梳在脑后,露出得天独厚的一张脸。
衣衫纽扣松开,精壮胸膛半露,肌肉纹理分明。
“四爷,我叫徐白,上次在朋悦楼见过您。”徐白轻声开口。
萧令烜轻吐烟雾,深黑色眸子在暗处似有锋芒,静静扫了眼她:“不太记得了。”
徐白站在那里。
她还要开口,萧令烜轻轻嘘了声:“别吵,等会儿我输了牌,会发脾气的。”
徐白站在那里罚站,没动。
片刻功夫,萧令烜赢了。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突然颤抖起来:“四、四爷,真不是我,您再给我……”
萧令烜手臂很长,越过桌子一把抓住男人衣领。
他穿着黑色衬衫,用力时手臂绷紧,肌肉的线条被衬衫裹得格外清晰。
不知哪里一把刀,快如闪电。
男人撕心裂肺叫起来。
一根断指,滚到了徐白脚边。
徐白轻轻后退半步,掌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今天饶了你。”萧令烜推开身边性感女郎,站了起来,对着那断指哀嚎 的男人说,“往后再这样不知趣,就不止要你的手指了。”
他绕过牌桌,走到了徐白身边,上下扫视她:“你是萧珩的未婚妻?”
“是。”
“那小孽畜上次炸了我家,你听说过没有?”
他真的很高,微微弯腰和徐白说话,烟草清冽,领口深色肌肤,散发阵阵热浪。
徐白指甲掐入肉里,维持声音镇定:“听说过。不过,他是他,我是我。他很厌恶我,我们即将退婚。”
萧令烜站直几分。
“你有什么事?”
徐白简明扼要说明来意。
她说话时尾音咬得慢,却丝毫不做作,反而叫人听得清她每个音。
专业、稳重。
萧令烜迟疑几息,带了她出牌室。
“我女儿,脾气像我,不是好打交道的。你要是有本事留在她身边,月薪五十大洋。”萧令烜道。
萧令烜的女儿萧珠摔断腿,接骨的医生说需要懂点医术的人贴身照顾,否则可能落下残疾。
南城正好有女医生。
可惜,萧珠一个也不满意。
她才七岁,古灵精怪。萧令烜觉得她这样能自保,也并不要求她改。
但一连面试了二十多医护,他也烦了。
他揪起女儿衣领:“你他妈再挑剔,我把你扔大街上自生自灭。”
女儿不怕他:“我从三岁就练腿上功夫,我的腿最重要。要是残了,一辈子恨你。等你老了,我也把你腿打断。”
所以,女医生还是要找。
徐白自荐,又拿出了她的毕业证,萧令烜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带着她去了后院。
萧令烜在一栋精致西洋式小楼门前停下,对徐白说:“你愿意喝屎尿一类的,还是蛇鼠一类的?”
“都可以。”
“那你愿意被刺破脸,还是掌心?”
“……脸。”
“你想从二楼跳下去,还是在房间绳子上挂五分钟?”
“……跳下去。”
萧令烜:“行,你小小年纪知道赚钱不容易。等会儿你照办就是了。”
徐白随着他上楼。
宽敞房间内,一张西洋式大铁床,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女孩子仰卧其中,手里转骰子玩。
她长得漂亮极了,有一双和萧令烜很相似的眼,眼珠子漆黑;小脸精致,似瓷雕的娃娃。
“新来面试的医生。”萧令烜随意介绍,在靠窗大沙发里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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