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禾被推着坐在诊疗桌旁边的椅子上。
时煜打了招呼:“褚爷爷。”
褚老先生这才从古籍中收回心绪:“小煜,你来了。”
书禾如坐针毡。
中医,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医术,俗话说“中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什么隐私都瞒不过老中医的眼睛和手指。
她胆怯地望了时煜一眼,时煜淡淡回望一眼,他眉宇间皆是在商海磨砺多年沉淀下来的威压。
书禾背脊一寒,默默收回了视线。
褚老先生坐下,将泛旧的古籍放置一旁:“来,丫头,把你的手放在脉枕上。”
书禾将手腕搭在脉枕上面。
因为上了年纪,老先生的手像古树的皮,枯瘦,饱经风霜,在他的指腹搭在她脉搏上的时候...
书禾一颗心悬在了半空。
时间像凝固了一样,整个房间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把脉大概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
这期间,褚老先生的表情倒没多大变化,他眼角堆满了鱼尾纹,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亲切和蔼:“没什么问题,好着呐,就是气血有一点点不足,很常见哈,丫头,爷爷给你开个方子,你去隔壁中药房拿药。”
“好的,谢谢大夫。”
书禾长吁一口气,收回了自己手腕。
褚老先生拿着笔在纸上写着抓药方子,他笔锋行云流水,轻盈飘逸,很快就写好了方子,书禾拿着方子去隔壁中药房。
时煜并没有跟着她:“我在这里等你。”
“好。”
书禾离开了褚老先生的诊疗室,走出门的时候,她攥紧了药方,明亮的眸顷刻间黯淡下去。
老先生特意支开她,是想跟时煜细聊她的情况吧。
只有病人身体状况很差很差的时候,医生才不忍心当面说给病人听,选择告诉家属,以免影响病人心情。
书禾看向墙壁上LED屏幕显示的中医坐诊信息。
褚老先生一个月才来京北医院坐诊一次,今天不是他出诊的日期,时煜与褚老先生有交情。
-
诊疗室内。
时煜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褚老先生眉头紧锁,一道深深的沟壑横在他眉心,他的脸色在书禾离开的时候顿时就阴郁了下去。
“她的脉搏很细,很弱,年纪这么小,气血亏虚严重,四肢寒凉,脏腑也亏损,我不了解她的过往,但从脉象上来看,她平时应该受了很多罪,性格又温软,很多委屈窝在心里也不发泄。”
褚老先生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这个孩子是谁?这些年她的父母就没有关心过孩子的身心健康吗?她自己也不关心自己吗?早点来医院调理一下身体也是好的啊。”
“是我未婚妻。”
“你们住在一起了吗?”
“没有。”
“她身体状况我没有瞒你丝毫,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你们还没有同居,没有结婚,还有退婚的机会,要不要娶她,你掂量着办。”
“要结婚。”
时煜面色平静,并未动摇结婚的打算:“褚爷爷,我带书禾来找您,是想请您调理调理她的身体,并不是为了探她的底,以此来衡量我是否应该娶她。”
“就知道你小子靠谱。”
褚老先生笑了笑:“既然要结婚,我建议你们尽快住在一起,监督她按时喝中药,按时来医院艾灸,每天带着她适当进行户外锻炼,详细的调理方法我写出来,稍后让助理发给你。”
“谢谢爷爷。”
褚老先生拍拍他的肩,宽慰:“调理身体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别担心,怼怼,有我在,一切不是问题!我手下的病人数不胜数,多的是比她底子更差的人,照样被我调理的活蹦乱跳,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