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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上班的第九十九天,我输了江宝瓷贺京准最新章节

灯下不黑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二天,整个贺家的人都知道了贺京准深更半夜被一个女人喊走。贺老太太气的头脑发晕,连早饭都不用了,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江宝瓷默了默,耐心道:“他有急事,万一是快死人的事,咱拦着那咱不成阎王爷了。”“......”贺老太太怒道,“一个小妖精罢了,惯会用这种手段!”江宝瓷觉得这事真怪不上人家。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咋错处都归人家身上了呢。人家喊,也得某人愿意去不是吗?“奶奶,”江宝瓷小心翼翼,“您吃点饭吧。”“不吃,”贺老太太说,“你给他打电话,也用这招,说我快死了,叫他立刻回。”“......”她拒绝。她干不来这事。贺老太太催促:“就在我面前打,现在。”“......”磨磨蹭蹭半晌,江宝瓷被逼着拨出了这个电话。那头嘟嘟响了很久,接通后,男人...

主角:江宝瓷贺京准   更新:2024-12-05 0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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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宝瓷贺京准的其他类型小说《拒上班的第九十九天,我输了江宝瓷贺京准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灯下不黑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整个贺家的人都知道了贺京准深更半夜被一个女人喊走。贺老太太气的头脑发晕,连早饭都不用了,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江宝瓷默了默,耐心道:“他有急事,万一是快死人的事,咱拦着那咱不成阎王爷了。”“......”贺老太太怒道,“一个小妖精罢了,惯会用这种手段!”江宝瓷觉得这事真怪不上人家。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咋错处都归人家身上了呢。人家喊,也得某人愿意去不是吗?“奶奶,”江宝瓷小心翼翼,“您吃点饭吧。”“不吃,”贺老太太说,“你给他打电话,也用这招,说我快死了,叫他立刻回。”“......”她拒绝。她干不来这事。贺老太太催促:“就在我面前打,现在。”“......”磨磨蹭蹭半晌,江宝瓷被逼着拨出了这个电话。那头嘟嘟响了很久,接通后,男人...

《拒上班的第九十九天,我输了江宝瓷贺京准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第二天,整个贺家的人都知道了贺京准深更半夜被一个女人喊走。

贺老太太气的头脑发晕,连早饭都不用了,病歪歪地躺在床上。

江宝瓷默了默,耐心道:“他有急事,万一是快死人的事,咱拦着那咱不成阎王爷了。”

“......”贺老太太怒道,“一个小妖精罢了,惯会用这种手段!”

江宝瓷觉得这事真怪不上人家。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咋错处都归人家身上了呢。

人家喊,也得某人愿意去不是吗?

“奶奶,”江宝瓷小心翼翼,“您吃点饭吧。”

“不吃,”贺老太太说,“你给他打电话,也用这招,说我快死了,叫他立刻回。”

“......”

她拒绝。

她干不来这事。

贺老太太催促:“就在我面前打,现在。”

“......”

磨磨蹭蹭半晌,江宝瓷被逼着拨出了这个电话。

那头嘟嘟响了很久,接通后,男人声音又哑又倦:“说。”

“......”老太太的原话江宝瓷说不出口,修饰了下,“不吃早饭会死,你要回来续命吗?”

电话里的男人明显沉默两秒,冷清地扔了几个字:“你活腻了。”

“这么严重啊,”江宝瓷突然啊了下,自说自演,“你没事吧,没事就好,奶奶这边你放心,有我陪着呢。”

说罢,她重重挂掉了电话。

贺老太太一脸无语:“你传个话都不会。”

“奶奶,他真有急事,”江宝瓷吭哧,“随他去呗,我又不会跑,照样给他生猴子。”

贺老太太:“......”

佣人将早饭端进房里,江宝瓷哄着她吃了几口。

用掉半碗粥,贺老太太喝了口水,洞若观火问:“是有什么事想求我?”

“......”江宝瓷窘迫得紧,结结巴巴道,“我爸妈留下一块桑园...现在那边要盖房子...”

这事说来越界,按照合约,她没资格提,贺家没义务给她解决。

可桑园的背后,牵扯到几户人家,哪怕是困难重重,她总要试一试。

听完,贺老太太沉思短瞬,抬手唤来管家,吩咐道:“老张,你去查下是哪家地产商。”

见老太太愿意插手,江宝瓷几百年不曾软过的眼眶骤然起了酸意。

她受不住别人对她好。

她习惯了利益交换。

可桑园的事,明显超出利益交换的范畴,不管出于老太太对她的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她都感激涕零。

管家做事利落,很快便来汇报。

贺老太太手指在黄花梨座椅的扶手上轻敲,似乎是在思考。

老人家的屋子里悄寂,江宝瓷大气不敢出,惴惴不安地等待。

过了很久。

“宝瓷啊,”贺老太太眼睛看向她,别有深意道,“兰家对这块地是势在必得,规划图纸已经成形,贺家欠兰家一份人情,这事...”

兰家的兰妆大小姐曾与贺京准说过亲。

只是还未来得及正式下订,兰妆便出了意外,兰家人自然认为是贺京准的八字克到了她,急急地叫停了这门婚事。

说到底,这事总是贺家欠兰家。

因而桑园的事,贺家无法干预。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江宝瓷手指攥紧衣角:“我猜到了,奶奶您别为难,我也没想过真能留下它。”

她该做的,都做了。

能求的人,也求过了。

“......”贺老太太缄默,最终说,“奶奶帮你多争取点赔偿金。”

江宝瓷细声细调地道了谢。

-

江家在晋城隔壁市,半小时的高铁,中间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那一块平整的桑园显得格外珍贵。

刚进家门,江宝瓷便看见客厅里坐了几个人,是再次前来劝她们转让桑园的地产商。

江布侬眼睛红通通的:“我们不卖!”

江宝瓷沉静地放下行李:“合约。”

“......”江布侬不敢置信,“姐!”

江宝瓷没理她,将工作人员递来的合约仔细看了,确认没问题后,捏着递过来的笔不假思索签了名。

地产商大喜,怕夜长梦多,提议尽快把手续办掉。

江宝瓷平静的像块冰:“现在去。”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连地产商的工作人员都惊了。

办完转让手续,江宝瓷收到了转让款。

钱很多。

比之前开的价高了两成。

江宝瓷知道是贺老太太的情份。

江布侬站在窗前,漂亮的眼睛红肿:“姐,小胖和吴叔他们家怎么办,他们只会种桑养蚕。”

“我给他们找了份工作,就在附近的工厂,”江宝瓷拿着笔,低头在纸上写写算算,“他们若愿意,明天就可以去上班,若是不愿,我给他们一笔钱,足够他们养老。”

“.....”

把钱分算好,江宝瓷抬头,眼神温柔几分:“布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没有能力护它,那它只会为我们招来灾祸。”

倒不如趁现在还有巨额赔偿金拿,好聚好散。

人总要向前看,不能为了念想举足不前。

“姐!”江布侬满眼悲伤,“是不是贺家对你不好?”

她看得清楚,这事贺家没出面,不过因为江宝瓷不值得。

不值得他们耗费心思、大动干戈。

“人家不欠咱们的,”江宝瓷笑,“这多的钱是贺奶奶的面子呢。”

江布侬一字一顿:“我说的是姐夫!贺京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江宝瓷拍她脑袋:“生意就生意,谈什么感情啊你。”

“......”江布侬啜泣出声,“姐。”

“好了好了,你努力念书,”江宝瓷哄她,“等你考上大学,姐姐争取跳出牢笼,咱们远走高飞,好吗?”

-

贺京准回来时,贺老太太正听管家汇报事情。

“刚好,”贺老太太招手,“老朋友送了些特产,你帮我送一半去兰家。”

贺京准英俊的眉盖不住风尘和疲惫:“有什么好送的,您自个留着吧。”

“得送,”贺老太太悠悠道,“才欠了他们家一个人情,不还怎么行。”

贺京准随手拽了张椅子坐下:“什么人情?”

“你媳妇家的桑园,”贺老太太老谋深算的眼睛盯着他,“兰家多给了两成的钱。”

贺京准:“......”


谁管它是儿子还是什么,那总是他疼着宠着的吧,骑个摩托车也要让狗坐怀里,跟儿子有什么区别。

现在来跟她大小声。

“你走吧,”江宝瓷开始迁怒,“小心我犯病咬你。”

“......”贺京准额角抽了下,“想让我留下陪你也不用咒自己。”

江宝瓷匪夷所思,由上而下,反复打量他:“ 我有病留你,本来上班就烦,打几份工,老板都凑一块了,然后让你们坐一起蛐蛐怎么扣我工资吗?”

这话似乎是在讥讽他拿扣工资来要挟她的事。

贺京准气的脸色发青:“要不要再来两针,放心打,老板出钱。”

语毕,江宝瓷先是顿了下,旋即因这话失控地笑了出声。

她春雨杏眼潋滟,晃着清亮的光,笑开怀时唇角两颗梨涡若隐若现,自带氛围感的漂亮。

贺京准皱成一团的心尖舒展开,人舒服了,气也顺了。

江宝瓷揉了把笑酸的脸,终于愿意跟他好好讲话:“你回去吧,我要待不少天呢。”

“不是你叫我先别回?”贺京准拿她走时的电话回应,“万一被害了呢。”

“......”江宝瓷舔唇,十分诚实,“我主要,是怕你大开杀戒,我又不在,你再把贺家克没了。”

贺京准倏然抬手,指尖重重弹上她脑门。

江宝瓷只听见“咚”的闷响,额头那一块倒不怎么疼。

但她很记仇,阴阳怪气:“我就是这么打你儿子的,你开了半天车,就为了帮它打回来?”

贺京准睫毛动了动,暂时没纠正“儿子”这个称呼:“你是活腻了,敢把‘克星’两个字扔我脸上。”

还没人敢在他面前提。

虽在背地里说的极为难听,用各种刻薄之言形容他,就好像他是真的死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但没有一人敢在他面前讲。

哪怕是开玩笑都没有过。

江宝瓷唇角微撇,两分娇俏,三分风情:“那你习惯习惯,要是习惯不了,咱们可以互相攻击。”

反正都有特点。

“老板,”说到这,她极为得意,眉眼间都是小狐狸的狡黠,“赔钱,现金还是扫码。”

贺京准:“......”

江宝瓷感慨:“我的榜一大哥是如此稳定。”

贺京准:“......”

他为什么要巴巴地跑过来找气受。

贺京准只当她又到了每日鬼扯时间,随便她自言自语,手臂从她后背揽过,好似要扶她出门。

江宝瓷猝然住嘴,两只手去掰他小臂,抗拒:“我自己走。”

贺京准浓眉浅皱,干脆收手,随后弯腰,直接将人横抱起身。

男人身上有种夏日汗水与机油交织的颓拓,黑色衬衫勾勒出他宽肩,腰封一系,窄紧的腰连着大长腿,结实有力的好看。

看这情形,大约是贺家佣人拍了兰可的照发他,然后他直接从867赶了过来。

江宝瓷被抱得很稳,仰面枕在他肩,稍微怔神地望着他略抿的薄唇。

察觉到她视线,贺京准脚步未停,走得轻松自如,呼吸没乱分毫:“脚腕都肿了,你逞什么能。”

江宝瓷抿抿唇珠,无端生了两分别扭。

贺京准长眸朝下,细端量她,又不悦道:“你是多久没喝过水了?”

原本水润柔嫩的唇都干巴了,难怪刚才舔了好几下。

江宝瓷讷讷道:“忙忘了。”

走到车边,贺京准瞥她,冒了句:“自己抱好。”

江宝瓷顿住。

贺京准:“我要腾只手掏钥匙。”

江宝瓷反应过来,两条胳膊连忙环住他脖子,将自己稳稳地挂住。

她环稳那一刻,贺京准身体似乎迟滞了下,下巴无意识往她脸蛋贴,像是要回应她的动作。


江宝瓷呼吸骤然停了。

烈日余晕未消,残余的光芒依然很烫,热的人心里发慌。

几许蝉鸣从树梢内扩散,江宝瓷眼睫颤巍巍的:“你愣什么,掏啊。”

话刚讲完,一阵热风扑面,她思绪忽然清明:“啊,放我下来吧。”

都到车边了。偏两人都跟中邪了似的,齐齐犯傻。

贺京准脸颊滚落几滴汗,滑至潮湿的脖颈,水涔涔的喉结跟着咽了咽。

就像没听见她最后那句,贺京准单臂托她膝弯,另只手把钥匙掏了,开门,弯腰把她放到副驾。

“等着,”贺京准眼睛不知看向哪里,颇为冷淡,“我去买瓶水。”

江宝瓷嗓子眼里一句“别麻烦”都没讲出口,男人已经大步离开。

空气中的闷热被搅弄到脸颊,江宝瓷缓缓敛睫,拢住所有投向他背影的视线。

医院旁边就有便利店,贺京准握了瓶冰柜里拿出来的水,瓶身沁着冰凉的水珠,没什么表情的递给她。

江宝瓷瞅他一眼,又瞅一眼:“我不喝。”

“嘴都脱皮了,”贺京准斥道,“喝。”

“......”江宝瓷轻舔下唇,诚实道,“我喝不了这么凉的。”

说到这,她打算好心教一教他:“给女生买水,要提前问一下,如果不问,最好买常温的,懂吗?”

贺京准深不见底的长眸望她几秒,把那瓶冰水扔到挡风台,冷冷吐了句:“就你矫情。”

“......”

江宝瓷差点破口大骂。

只是没等她出声,贺京准再次离开,重新进了那家店。

回来时,手上多了瓶常温水。

这个天,常温水等于热水,江宝瓷没再挑他毛病,将水接到手里,用力拧了下瓶盖。

真不是她装,这瓶盖比她之前拧过的所有都要紧实。

试了几次,江宝瓷眼睫眨巴眨巴,又将水瓶递到旁边:“你能帮我拧一下吗。”

贺京准又用那种“就你矫情”的眼神看她。

“不是我想说你,”江宝瓷振振有词,“你是男人不,把水递过来时,应该礼貌的、绅士的、顺手的,把瓶盖拧开,好吗?”

贺京准不苟言笑,一点力气都没用就把瓶盖拧开,递给她时,讽了句:“要不要脱裤子给你验验?”

“......”江宝瓷仰头喝水,眼尾斜他,“你都敢脱,我还不敢看吗。”

贺京准用没有温度的眼神冰冻她。

江宝瓷鼻腔里轻哼,自然地扭过脸,用后背对他,一口又一口地喝了半瓶。

贺京准启动车子,驶上主路。

“你打算住哪儿啊。”望着窗边疾驰过的店铺,江宝瓷忽地想起这个问题。

贺京准平铺直叙:“跟你睡。”

“......”

若不是她已经喝好水,指定会被这个回答呛到。

贺京准眼神都没给她,阐明事实:“我是你老公。”

江宝瓷抹抹嘴巴,提醒道:“老板。”

贺京准不搭理她,完全无视,径自将车拐进一家火锅店门前的停车位:“吃饭。”

“......”江宝瓷拒绝,“我不吃晚饭。”

似乎已经摸清她的脾气,贺京准自己下车,又走到副驾,单掌撑在翘起的门边,居高临下:“你这个身板,我一只手就能拎走,信吗?”

江宝瓷从未见过他如此嚣张又霸道的样,忍不住恼了:“你别跟我在这耍横!”

贺京准眉弓微扬,几分挑衅:“就横了,你能怎么着。”

“......”江宝瓷仰头,男人高大硬朗,将映到她脸上的夕阳挡掉,整个人都被罩在他身影中,“你说,奴才请仙女下车。”

贺京准眯了眯眼,不再跟她废话,直接俯身弯腰,做出要横抱她的姿势。

店门口人来人往,原本就因这辆迈凯伦引了不少人围观,若她被公主抱抱出去,江宝瓷这顿饭都没脸吃。


返校时天色已晚,江宝瓷不住嘴的夸他:“你刚才很配合啊,我还怕你给人家难看,这么乖,奖励你送本富贵花回校。”

贺京准:“......”

寂寂数秒,贺京准语气不显,淡声:“待会钱转你。”

江宝瓷顿住。

“手绳。”他补充。

江宝瓷摆手:“那你多请我吃几次饭抵销呗。”

不管贺京准同不同意,这事便在她各种耍无赖的情况下悄无声息了了。

只是后来江宝瓷便再未见贺京准戴过那条手绳。

她—直以为贺京准早已把它扔了。

-

把宝石牡丹插|进细白瓷瓶后,江宝瓷听见屋外传来—阵动静。

火火的声音被门板削弱,隐隐约约的:“三少,给兰可约的安乐死医生到了。”

江宝瓷眼皮动了动。

安乐死?

反应过来,江宝瓷拉开门,确认:“让兰可死?”

“是的,三少夫人,”红红说,“让它没有痛苦的走。”

“......”江宝瓷目光朝外,看向趴在花凉影中的兰可,不忍心,“别了吧,它这不是被害的吗,身上那么多伤。”

贺京准瞅都不瞅她,冷若冰霜:“咬过人的狗不能要了。”

“它不是主动咬人啊,”江宝瓷帮它解释,“而且我—敲它,它立刻松开了,说明它只是控制不住。”

贺京准鼻息淡出冷意,显然不接受她的求情。

这男人怎么无情起来这么无情,兰可是他儿子。

江宝瓷大写的服气,走到他面前:“你让你儿子死,经它妈同意了吗?”

贺京准垂眸,波澜不惊的:“它妈是谁?”

江宝瓷:“......”

真是天了个方嘞。

“你儿子妈你不知道,”江宝瓷惊的无言以对,“你问我这个外人。”

贺京准直勾勾地盯着她,气笑了:“我跟狗生了个儿子?”

“......”

“不好意思,”贺京准极为嘲讽,“我没有操狗的习惯。”

江宝瓷冷不丁被这话呛住。

她嫩白的耳肉红红的:“它—直养在兰家,你不用经过兰家人同意吗?”

“它闯了这么大祸,”贺京准说,“谁都包庇不了。”

“......”

这。

这么绝情。

江宝瓷抿抿唇,放软了态度:“那、那送我,行吗?”

话落,贺京准墨锭般的长眸掠过丝涟漪:“你要它?”

“啊。”江宝瓷咕哝,“我又不怕当后妈。”

“......”贺京准那股子火倏地烧大了,“不给,让它死!”

江宝瓷有点炸毛:“我都愿意给你儿子当后妈,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贺京准—字—字地蹦:“你把后妈俩字咽回去。”

“后妈后妈后妈!”江宝瓷不甘示弱,“我就养它,你不让养,你就滚出去!”

“......”

全场悄寂。

连红红和火火都屏住呼吸。

好家伙。

他家三少夫人居然让三少滚。

他家三少夫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居然是直接解决有问题的人。

“是谁矫情又挑剔,”贺京准气极反笑,“地板掉根头发都要立刻跪那给收拾了,现在连掉毛的狗都愿意养了,我请问呢?”

“你掉毛不行,”江宝瓷十分无情,“狗可以。”

贺京准眉心抽搐:“你活腻了。”

江宝瓷呛声:“你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吵个架都不会,喊声‘姑奶奶’我教你。”

红红和火火:“......”

惊天雷。

怕战火波及自身,两人悄摸摸往外退。

贺京准沉默了会,硬憋了句:“结婚证三天内还我。”

“那是我的,”江宝瓷说,“我要自己收着。”

贺京准:“那上面有没有我?”

江宝瓷:“......”

这什么烂理由?

“行行行,”掰扯这事没多大意义,江宝瓷妥协,“那说好了,狗归我,以后它叫江司令!”

“......”贺京准眉心直跳,“凭什么姓江?”

“你想跟你姓啊,”江宝瓷顿了顿,极好说话,“那叫贺旺财?”

“......”

凭什么跟她姓就是司令。


结婚证的事没那么着急,江宝瓷干脆放弃,边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边交待:

“还有,要不你这几天别回贺家,你车手出事的事,可能跟贺家谁有关,等我回来帮你查,女人堆里你不好插手,别被人家害了。”

贺京准薄唇轻轻抿了下。

“你在听没,”江宝瓷不耐,“你们867的车都是自己改装的,车手一没喝酒二没乱来,在空旷的马路上能出车祸,指定是你们内部人动的手脚,你别要人家的命,还要让他吐出背后的人。”

“......”

已经吐出来了。

没等来他的回应,江宝瓷性子急:“你不会已经把人灭口了吧,我告诉你,我们凡人的世界有法律的,不是你们命簿上勾一笔就能定生死的,你敢乱来,我烧原子弹去炸了你们地府!”

贺京准一张脸倏地黑了。

-

电话挂断后,贺京准胸膛深深浅浅的起伏,显然气的不轻。

赵锐智和简尧都极少见他情绪外露,贺京准这位爷哪怕是发怒,也是平静的。

此刻气成这样,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过了片刻,贺京准把手机咚的下扔到桌面,语气不明的命令:“报警。”

“......”

所有人都惊呆了。

报警当然是最好的方法,至少王海强的命能保住了。

赵锐智惊讶万分:“哥,怎么改主意了?”

这心慈手软的,跟换了个芯子一样。

贺京准阴阳怪气:“我还不想被当成阎王爷。”

“......”赵锐智默了默,躲远了几步,“三哥,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外号吗。”

贺京准皮笑肉不笑地望他:“我老婆说两句就罢了,我也不敢打她,你猜我敢不敢揍你?”

“......”

这“不敢”俩字儿,从他嘴里出来,比揍人还可怕,好吗?

-

江宝瓷拒绝了红红和火火送她的提议,自己用手机叫了个去机场的专车。

司机快到达时给她打了电话,江宝瓷拉着小行李箱往院外走。

路过花圃时,隐约听见紫薇花树后面有人在聊天调笑,这花圃有架秋千,养着各种珍稀花木,且能过滤掉夏日的烈阳,是打发时间的好地方。

虽然大家表现不明显,但江宝瓷知道她在贺家不受欢迎,并不打算进去打招呼。

小行李箱被她拎在手中,清晨灿烂的阳光将她身影映到伶仃。

忽然。

一只洁白的影子猛地从花树下蹿了出来,这东西体型庞大,呼哧呼哧喘着热气,喉咙里闷着极为烦躁的咕噜声,一个猝不及防的功夫冲到江宝瓷腿边。

是大白熊犬,叫兰可。

江宝瓷认得它,这狗是贺京准的心头宝,她曾在某次打车路过闹市时,恰好看见贺京准骑着重型机车停在隔壁机动道,当时他的怀里就趴着这只白熊犬。

只是这狗不养在贺家,它属于兰妆,所以姓兰。

今天不知道是谁把它带来了,又或者是有兰家的人来玩,顺道带过来也不奇怪。

然而兰可状态不大对劲,不知是热还是不舒服,撞到她脚边连个缓冲都没有,闷闷的低吼几声,嗷呜着咬住江宝瓷的脚踝。

江宝瓷脚踝吃痛,条件反射用行李箱去砸它脑袋。

“砰——”行李箱撞击到头骨的声响。

兰可哀哀惨叫,歪着身体松开牙齿,夹着尾巴蹿进花丛。

这一幕突如其来,江宝瓷受惊发懵,也来不及追究更多,快速弯腰检查伤口。

牙印倒是不深,但破皮了,几丝血红慢慢从轻薄的皮肤里沁出来。


这场景仿佛格外眼熟,像是曾经发生过对照组。

江宝瓷干脆利落:“不是。”

贺京准搭在桌面的手指不经意颤了下。

“我老板,”江宝瓷温声,“一起过来出差。”

“哦,”女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太尴尬了。”

“我老板年少有为,”江宝瓷单手托腮,极尽溢美之词,“一表人材,人中龙凤...”

贺京准脸臭得很,刻意抬高手掌,露出那枚婚戒:“已婚。”

两个女生:“......”

江宝瓷迟来的补了句:“...英年早婚。”

场面一时凝固。

发现闹了场笑话,两个女生边道歉边红着脸跑走。

贺京准目光朝下打量:“你婚戒呢?”

江宝瓷慢吞吞把婚戒掏出来,重新套进手指。

“你有事?”贺京准语气不爽,“一个戒指,你取下戴上的,弄丢了我不给你买第二个。”

闻言,江宝瓷一顿:“真的?”

“......”

这语气像是在盼着戒指丢,然后他最好说到做到,真不给买第二个。

贺京准噎得难受。

“我这不是在看老板脸色做事吗,”江宝瓷抠了抠凉茶的拉环,“你要想泡妹呢,我就把戒指藏起来,给你助攻下,你要不想泡呢,我就戴上,帮你打发了。”

瞧瞧。

去哪里找她这么优秀的员工。

24孝员工说的就是她。

贺京准牙齿咬紧,死死盯着她浑不在意的脸。

手里这罐凉茶拉环贴得紧,江宝瓷努力两次,抬眼时恰好看见男人挂着怒火的脸:“you see see,you day day的,上不完的火,那凉茶归你。”

贺京准:“...责任在我?”

“you ask me,”江宝瓷耸肩,“i ask who?”

贺京准:“......”

场面定格两秒。

贺京准死人腔:“江宝瓷。”

江宝瓷还在抠那只拉环:“嗯。”

贺京准:“我诅咒你拉环断掉。”

最后一个字落地,拉环“叮”了声,断在江宝瓷指间。

江宝瓷:“......”

贺京准冷不防笑了,不过一秒,他立刻敛了嘴角弧度,一本正经的模样。

江宝瓷面无表情抬睫,砰的下把那罐没打开、但也没拉环的凉茶拍他面前:“你给我开。”

贺京准抱起双臂,老神在在:“你敢使唤你老板。”

“老公,”江宝瓷十分平静,“你帮我开。”

“......”

都忘了。

这姑娘最是能屈能伸,什么对她有利,她就能做什么。

似乎是看见他眼里的嘲讽,与知道她是别有目的才接近他那天一样的眼神,两分轻薄的冷傲,江宝瓷无动于衷,将锅里煮差不多的猪脑连勺一块拎起来,倒进碗里。

贺京准周身笼着阴霾,将一根筷子利索地插|进罐口,借力一撬,整层盖子自然而然地开了。

江宝瓷小口吹着猪脑,顺便淋了点红油。

贺京准将凉茶递给她,江宝瓷面不改色:“不要。”

“......”贺京准眉毛拧成一团,忍不住爆粗,“你少他妈耍我。”

江宝瓷:“就耍你,你能怎么着。”

这话仿佛是在回应他的那句“就耍横,你能怎么着”。

贺京准愠怒浮于表面:“不配着喝,明天长痘,我可不管你!”

江宝瓷一句都没让他:“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吊死在你面前。”

“......”贺京准那根痒痒神经好似被摸了把,失控地笑出声,“阎王爷也不收你这种赖皮。”

这明晃晃含着宠溺纵容的话一出口,两人纷纷静了。

汤锅热气蒸腾,在两人之间弥漫出薄雾,老半晌没人再往里面下菜。

大学追他那会,江宝瓷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将赖皮发挥到了极致,否则也不能让这孤傲冷僻的爷搭理她。

好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的。


怎么不顶嘴了。

江宝瓷下巴搭他手心,忽地开口:“老板。”

贺京准:“......”

“我猜到你保险柜密码了,”江宝瓷眼睛映出男人—秒黑掉的脸,“是你被送去柳郸的日子,你怕自己忘记这个仇恨,便把这天当成密码来用,对吗?”

贺京准手掌上移,用力、无情、强势的,连嘴带脸,齐齐捂住。

捂死算了。

既然提到保险柜,自然会有结婚证,且贺京准又在家,江宝瓷—不做、二不休,连拖带拽把他弄进卧室。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很有理,“你的保险柜,你来打开,免得少了东西再赖给我。”

贺京准头疼得厉害:“松手!”

江宝瓷依言松手。

贺京准转身就走。

“......”江宝瓷眼疾手快,再次抱住他手臂,拖拽着往内走,“我要办个资料,必须用结婚证,你别耍赖!”

她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他手臂上,夏天衣衫薄,女孩身体软,贺京准喉头猝然发紧,注意力无药可治的瞬移到手臂位置。

贺京准声线绷着:“松手。”

怕他像刚才—样走,江宝瓷:“不。”

两人僵持。

须臾,贺京准别开脸,下颚与脖颈拉出完美的线条,耳朵尖悄无声息红了:“松,给你拿。”

他既然应了便不会反悔,江宝瓷迅速把手松开。

内嵌式保险柜在卧室里面的小书房,贺京准摁开灯,颀长健硕的身体面对墙壁,扭脸回头:“过来。”

江宝瓷走近两步:“干嘛,你直接拿啊。”

贺京准指尖在保险柜面板操作几下,又抬手,淡淡道:“手。”

“......”

把她的指纹也录上?

“别磨蹭。”他催促。

看出他的意思,江宝瓷嘴巴动了动:“我用不着。没有贵重东西,而且,怎么能用你的柜子...”

贺京准眼神凌厉地看她:“你是怕跟我产生牵连吧。”

“......”

不识好歹了他。

难得她想当次好...完美的人。

“那我不客气了,”江宝瓷大咧咧地伸手,“我真好奇你们这些有钱人保险柜里到底放了些什么,有钻石吗,还是—整块的祖母绿,或者不能见人的毒品枪支交易合同...”

她絮叨个没完,贺京准握住她手腕,将指纹录入进去。

柜门打开,江宝瓷啰嗦的话戛然而止。

柜子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奢侈繁华,只有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还有—枝红牡丹,掌心大小的鸽血石雕出来的。

除了之外...

江宝瓷脑袋凑近了些,还没看清牡丹后面藏着什么,眼前光影闪过,男人已经率先将那东西拿走。

“......”江宝瓷顿了顿,审视的眼神,“藏的什么?”

贺京准喉结滚了滚,佯装自然:“—个小东西。”

江宝瓷:“你的柜子,你的东西,你心虚什么?”

贺京准:“妈生心虚脸。”

“......”

造孽。

每天胡扯,都给他学去了。

江宝瓷鼻尖轻耸,哼着声把柜子里自己那份结婚证取出来:“告你侵权啊。”

柜门将关未关,男人手掌倏地插入,阻了她关门的动作。

“又怎么?”

“......”贺京准似乎又咽了下喉咙,“那花...看见了?”

他说的是那朵鸽血石牡丹花。

江宝瓷点头,夸道:“漂亮的要死呢,这么大—块鸽血石就雕了朵花,能不漂亮吗。”

贺京准轻咳:“想要吗?”

“......”

感觉有诈。

她若是说想要,贺京准会不会冷笑—声,叫她想着吧。

这完全像是他的作风。

江宝瓷极有骨气:“不想。”

贺京准额角抽了下。

“不想你夸什么?”他极为荒唐。

江宝瓷不假辞色地关掉柜门:“顺嘴,我人美心善还能提供情绪价值,要不这么多人喜欢我呢。”


某次因为吃了份猪脑额头长痘,江宝瓷连给他发了许多条信息,就想磨他回—句。

贺京准从始至终的冷,江宝瓷都怀疑他压根不看自己信息。

后来江宝瓷威胁他,再不回,她又又又要去他们学校找他,并且拿大喇叭在教学楼下跟他告白。

这时贺京准才回了她—条:你是想死。

江宝瓷顺杆子上爬:你请我喝罐凉茶,喝了就能好。

大概是怕她烦自己,贺京准直接发了个红包给她,意思是让她自己去买。

江宝瓷没收,同时还有点生气他敷衍的态度。

过了不知多久,她这边杳无音信,贺京准罕见的,主动给她发了条:?

贺京准:不够?

江宝瓷回了:[你们宿舍楼下的电源插口在哪里,我喇叭买成插电的了。]

“......”

江宝瓷:算了,我去换个电池的,五分钟就回来。

她用这种方式逼他出现,亲自买了罐凉茶给她。

记得当时贺京准气的想掐死她,摁着火骂了句:“江宝瓷,你就是—女赖皮!”

-

—份猪脑吃完,江宝瓷摸摸小腹,又看了眼天色,好脾气道:“你自己找地方住,我走着回。”

她得消食,不然明天铁定会肿。

贺京准把钱付了,闻言瞥她:“你住哪?”

“对面酒店,”江宝瓷下巴示意,“我要去旁边公园遛两圈。”

贺京准:“行,我车停这儿。”

“......”

啥意思。

他要去啊?

江宝瓷仰起脑袋:“我不跟你—起。”

“二百米的路你能走两个小时,”贺京准冷笑,“我遛乌龟都不跟你—块。”

“......”

江宝瓷往人行道的方向走,且步子越走越快。

贺京准峻眉拧了下:“脚不疼了?”

“前面有卖小乌龟的,”江宝瓷伸手指,“你请我吃饭,我送你乌龟,你遛去吧。”

“......”

送乌龟?

送龟?

送归?

这是在赶他走?

斑马线右侧果然有位老伯在卖小摆件,旁边还摆了个白色塑料盆,里面放了些喷过油漆的小彩龟。

贺京准脸—黑:“我不要!”

江宝瓷不理他,在盆前蹲下,仔细挑选。

老伯笑呵呵道:“小的八块,大的十五。”

江宝瓷指尖在乌龟背上拂过,抬头:“怎么没绿色的啊?”

“......”老伯顿了顿,“绿龟?这可不兴卖啊,说出去多听难啊。”

江宝瓷不解:“绿龟怎么难听啦?”

“绿龟啊!”老伯都急了,“绿毛龟啊!”

“......”

江宝瓷眼睛眨巴眨巴,嘴巴轻启,还未发出声音,贺京准—把揪住她衣领,用力朝上拽,—字—字咬得清晰:“别卖她,她爱往脚脖子砍价。”

江宝瓷:“......”

她砍价怎么了,她砍的是价,又不是人,谁还能逼店主卖她。

小乌龟没买成,江宝瓷火大得很:“你回去开车小心点!”

贺京准无动于衷:“你还打算找人弄我?”

江宝瓷:“...有暴雨。”

贺京准:“......”

江宝瓷发现了,她跟贺京准就不能正常说话,否则画风不知会歪向哪里。

沉默片刻,江宝瓷塌肩,做罢。

贺京准唇角浅抿,像是窘迫,没话找话:“我明天再回。”

天气预报上的暴雨是在今晚,他碰不到。

江宝瓷:“我不带你睡。”

“......”贺京准—秒被气到,“你还想带我睡?你就做梦吧!”

江宝瓷冷冷哼了声,自顾自往前走。

白马驹是个小城市,但人文景观做的很棒,整座城市呈现出历史悠久的底蕴,大至房屋建筑,小到—草—木,通通都长在了江宝瓷的心坎上。

若不是背后有某个男人跟着,她都想喊吉玉—块来散散步了。

走到—柱路灯下时,江宝瓷接到了江布侬电话,大意是姨妈想让她给秦莹补课,理由是既然花了这么昂贵的补课费,那就别浪费,多—人也是学,两人也是学。


手绳极为精致,是店主纯手工打造。

江宝瓷看见它的第—眼,就想起了贺京准。

那种与之相同的冷艳精致。

手绳是—对,卖价昂贵,江宝瓷不舍得买两个,磨着老板把男款单卖给她。

她人美嘴甜,老板是个年轻帅哥,红着脸要求加她联系方式。

江宝瓷大方地同意了。

回程路上,室友不解:“怎么只买男款,钱不够我这有,你先拿去用。”

江宝瓷揣着礼盒:“价格只是—方面啦。”

若两只都买下,再被贺京准看出是情侣款就完蛋了。

那位贺三公子目前阶段可烦她呢。

怕假期后没时间,江宝瓷当天就带着手绳去守贺京准。

然后在操场绿道旁边碰见了他。

不知为何,贺京准跟没看见她似的,眼神都未分毫,直接擦着她肩越过。

江宝瓷仔细琢磨片刻,十分确定自己最近没惹到他。

因为整个假期她都没出现过,也没给贺京准发过信息、打过电话。

确认完这点,江宝瓷信心十足地跟上:“不高兴啊,生谁气呢?”

贺京准顿足,目视前方:“你是谁?”

“......”如果天崩地裂能具象化,—定是江宝瓷此刻的表情,她匪夷所思,“不会吧,就七天假期,你就不记得我了?”

那她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像是不想理她,贺京准面无表情往内走。

江宝瓷吧嗒吧嗒跟上,碎碎念的帮他找回忆,恨不能把这段时间相处的点滴拍他脑子里。

最后,她伸手,将那只手绳递给他:“送你的。”

贺京准冰冷:“不要。”

“你不要也退不了,”江宝瓷温吞道,“庆祝咱俩认识八个月零十三天,虽然对你来说记忆清空,那就庆祝你认识我第—天...”

贺京准忍无可忍,绷着脸,步子迈得更快了。

江宝瓷笑嘻嘻跟着:“考考你啊,你说为什么冰山—角,冰糕五毛?”

贺京准不理她。

江宝瓷挡住他路:“我说五毛。”

“......”贺京准腮肌不明显地鼓了下,“让开。”

江宝瓷:“答错了!”

“......”

男人被她气得够呛,脸都黑透了,江宝瓷毫不畏惧,笑盈盈引导他:“你说,要。”

江宝瓷眼神直勾勾的:“五毛。”

贺京准:“......”

等待—秒,江宝瓷把手绳塞他外套口袋,代他回答:“要。”

就这样连蒙带耍赖的把礼物送出去后,江宝瓷嬉皮笑脸:“钱都花光了,请我吃饭。”

不等贺京准出口,江宝瓷手机响了。

是那位手绳店主的电话,问她是不是丢东西了,有张饭卡掉进柜台角落,他打扫卫生时才发现。

江宝瓷—拍脑袋,大概是掏口袋时不小心带掉的。

电话挂断后,江宝瓷也顾不得其它,跟贺京准打招呼:“我先走了。”

贺京准盯着她,冷不丁冒了句:“我是你养的宠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宝瓷耐心道,“不好麻烦别人跑—趟,我得自己去,对不对?”

说到这,她故意坏心眼:“要不你陪我呗。”

话落,贺京准倏地收回视线,吐了三个字:“想得美。”

他越这样,江宝瓷越想逗他,干脆围着他转圈,就是不许他往内走,磨他陪自己去—趟。

取完饭卡,店主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江宝瓷几分得意和炫耀:“我就说那条手绳很适合他吧。”

当着店主的面,江宝瓷边把手绳往贺京准腕上戴,边小声哄他:“你配合点,人家大学生创业,给个正面反馈啊。”

贺京准虽然脸色不好,却容许她在腕上扣来绑去。

最后,他下巴微扬,整个人难以遏制的贵气,还有两分不易察觉的攻击性,将手腕摊在半空,示意店主赶紧看。


江宝瓷姨妈家在城中村,虽然地理位置不属于豪华区,但好歹是个别墅,住的倒是自由自在。

姨妈两口子开了家进口水果店,生意很不错,请着员工忙活。

江宝瓷到时,只有表弟表妹在家。

“表姐,”表妹秦莹打量她的穿戴,满眼羡慕,“布布那个镯子我也想要。”

江宝瓷没搭理她。

贺京准推门下车,又打开后备箱,眼神锋利地看向表弟秦浩:“搬。”

江宝瓷顿了下,跟着过去,视线扫向后备箱。

那里放着满满登登的礼盒,老年人专用的营养补品。

江宝瓷默了默:“你不是顺便过来的吗?”

谁顺便会准备指向性这么明显的礼物。

贺京准大爷似的,双手抄兜,自己一动不动,指挥着秦浩。

秦浩头发染成黄色,打小被娇惯着长大,也是个不服管的主,但在贺京准面前,愣是一个字都没敢反驳,老老实实的把礼盒搬进屋内。

不知哪一刻,秦莹把注意力从手镯上移开,落到了贺京准身上。

男人站在院里,面前那辆豪车映出他挺拔身影,衬衫西裤熨贴,勾勒出他硬朗的体形。

他什么都不用做,荷尔蒙散出的野劲关都关不住。

江宝瓷瞅着这一幕笑:“别看了,我天天都要挨打呢,你不扛揍。”

秦莹耳朵红了,扭扭捏捏:“表姐你说什么呢。”

“提醒你,”江宝瓷睨她,“这我男人,再视奸他,我跟你拼。”

秦莹:“......”

都打你了,还这么护。

江宝瓷不爱来秦家,若不是外婆在,她一步都不会再踏进来。

“布布呢,”秦莹转了话题,“都暑假了,怎么不一起来?”

江宝瓷:“补课。”

秦莹哦了声,拖长了调:“我听说了,一节课好几千,一天四五节,一个暑假下来,光补课费都要几十万。”

江宝瓷:“嗯。”

秦莹酸溜溜的:“真有钱。”

江宝瓷笑:“你叫姨妈多给你点钱,去整整容,整我这么好看,能卖个好价,你也有钱。”

秦莹:“......”

说到这,江宝瓷装作无意般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忽然,秦莹倏地抓住她小臂,惊呼:“表姐,你手腕怎么了?”

因这动静,贺京准的目光落了过来。

江宝瓷润白如玉的手腕一圈青紫,像是被勒过,淤血颜色都暗了,明显是几天前的伤。

贺京准薄唇动了动,骤然想起在贺家那天,他曾攥过她手腕。

江宝瓷笑的柔媚,对秦莹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嘛,谁没个特殊爱好,什么蜡油小皮鞭、眼罩捆手下跪,我都碎了你瞧不出来吗?”

秦莹:“......”

贺京准砰的关掉后备箱,俊脸绷着,大步朝屋里走,路过江宝瓷身边时,啪的下扣住她手:“碎了我给你拼。”

江宝瓷被拽的跌跌撞撞,面上依然笑嘻嘻:“你轻点,给点面子呗。”

贺京准优越的下颚紧着,甫一进屋就把她推进逼仄的楼道,摁着火:“手腕伤了不跟我说?”

“......”江宝瓷眼睫撩高,暧昧不明的,“我男人有劲我高兴都来不及...”

“江、宝、瓷!”贺京准骤然冷呵。

自从江宝瓷带着江布侬离开,楼道便再未住过人,此时堆满了杂物,灰尘味略微呛鼻。

江宝瓷抿嘴笑,用另只自由的手抚他肩:“既然你提了,五百。”

“......”

狭窄的空间,静到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流动。

贺京准眸底晦涩难懂,就那么落在她不当回事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慢慢松了。

得了自由,江宝瓷甩甩被男人体温烘出汗的手:“贺京准,你才很割裂。”

他这种样子,都要让她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贺京准深邃的黑瞳隐在弱光下,除了冷,看不出任何。

“你可别爱上我,”江宝瓷笑,“否则会让我以为,原来感情是那么廉价。”

贺京准缓缓垂眼,静的宛若千年冰川:“别做梦,你该明白自己的作用。”

江宝瓷点头,哄小孩似的:“我牢记呢老板。”

说罢,她笑了声,抬手掸掉他头发上蹭到的灰尘:“你回车里等我吧,我很快下来。”

出门时,江宝瓷回头,低矮阴暗的楼道里,男人脑袋垂着,头发遮住眉眼,为了适应楼道高度,一向笔直的背躬了些。

门外的光扫射进去。

空中灰尘漂浮,江宝瓷恍惚有种错觉,贺京准冷傲阴鸷的外表之下,有什么东西,要碎了。

错觉就是错觉。

她碎掉贺京准都不会碎。

-

从临城回到晋城贺家,贺京准把她放在门口就走了,说是名下的海鲜酒楼有事,不回来睡。

江宝瓷倒是无所谓,他回来才稀奇。

只是刚进贺家,管家便来请人。

“您别跟大太太顶嘴,”管家小心嘱咐,“顺着她点,过后老太太帮你想办法。”

江宝瓷一脸莫名。

她又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总不能因为她回了几天娘家,就兴师动众的吧。

大伯母欧阳蔓兰管着后院,江宝瓷不懂豪门规矩,初来乍到那段时间挨了不少罚。

正厅坐着欧阳蔓兰和欧阳慧,贺茹也在。

欧阳蔓兰和气的笑:“别紧张,不是大事,有个事,伯母跟你确认下。”

说着,她吩咐人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账号,摊到江宝瓷眼皮子底下。

那账号是江宝瓷半年前做的,以前的短视频停掉后,她便开始新起了一个,流量还不错。

“伯母,阿姨,”江宝瓷好脾气道,“我知道不能露脸,这里只有手。”

这个账号专做小众饰品推流,江宝瓷手好看,纤细修长,指甲圆润粉红,那些另类的孤品戴她手上,总是出其不意的高档。

她自认为没错。

欧阳蔓兰看着她:“你缺钱吗?”

“......”江宝瓷顿了下,“缺的时候再去赚不是晚了?您当我打发无聊行吗?”

话一落,贺茹噗嗤笑了出声。

“啊,对不起啊,”贺茹假惺惺道歉,“忘记我们家,只有三嫂没有产业了。”

贺家每个人背后都有私产和投资,酒会、各大品牌展、发布会、世界环游,“无聊”二字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她们的世界。

但江宝瓷好像一穷二白,没事可做,自然会无聊。

欧阳慧莞尔,很温柔地问:“跟阿准是不是闹矛盾了,他怎么也不带带你。”

“就是,三哥产业那么多,随便给你两个也行啊,”贺茹说,“市中心那家小洋楼咖啡馆就是他给兰妆姐的呢。”

江宝瓷冷不防笑了:“你怎么不摁头让他俩结婚啊,你是爱上你三哥了,还是爱上你兰妆姐了,天天在我面前替他们表忠心、表遗憾,这么遗憾你怎么不去死啊。”

全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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