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宝瓷贺京准的其他类型小说《拒上班的第九十九天,我输了江宝瓷贺京准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灯下不黑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整个贺家的人都知道了贺京准深更半夜被一个女人喊走。贺老太太气的头脑发晕,连早饭都不用了,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江宝瓷默了默,耐心道:“他有急事,万一是快死人的事,咱拦着那咱不成阎王爷了。”“......”贺老太太怒道,“一个小妖精罢了,惯会用这种手段!”江宝瓷觉得这事真怪不上人家。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咋错处都归人家身上了呢。人家喊,也得某人愿意去不是吗?“奶奶,”江宝瓷小心翼翼,“您吃点饭吧。”“不吃,”贺老太太说,“你给他打电话,也用这招,说我快死了,叫他立刻回。”“......”她拒绝。她干不来这事。贺老太太催促:“就在我面前打,现在。”“......”磨磨蹭蹭半晌,江宝瓷被逼着拨出了这个电话。那头嘟嘟响了很久,接通后,男人...
《拒上班的第九十九天,我输了江宝瓷贺京准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第二天,整个贺家的人都知道了贺京准深更半夜被一个女人喊走。
贺老太太气的头脑发晕,连早饭都不用了,病歪歪地躺在床上。
江宝瓷默了默,耐心道:“他有急事,万一是快死人的事,咱拦着那咱不成阎王爷了。”
“......”贺老太太怒道,“一个小妖精罢了,惯会用这种手段!”
江宝瓷觉得这事真怪不上人家。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咋错处都归人家身上了呢。
人家喊,也得某人愿意去不是吗?
“奶奶,”江宝瓷小心翼翼,“您吃点饭吧。”
“不吃,”贺老太太说,“你给他打电话,也用这招,说我快死了,叫他立刻回。”
“......”
她拒绝。
她干不来这事。
贺老太太催促:“就在我面前打,现在。”
“......”
磨磨蹭蹭半晌,江宝瓷被逼着拨出了这个电话。
那头嘟嘟响了很久,接通后,男人声音又哑又倦:“说。”
“......”老太太的原话江宝瓷说不出口,修饰了下,“不吃早饭会死,你要回来续命吗?”
电话里的男人明显沉默两秒,冷清地扔了几个字:“你活腻了。”
“这么严重啊,”江宝瓷突然啊了下,自说自演,“你没事吧,没事就好,奶奶这边你放心,有我陪着呢。”
说罢,她重重挂掉了电话。
贺老太太一脸无语:“你传个话都不会。”
“奶奶,他真有急事,”江宝瓷吭哧,“随他去呗,我又不会跑,照样给他生猴子。”
贺老太太:“......”
佣人将早饭端进房里,江宝瓷哄着她吃了几口。
用掉半碗粥,贺老太太喝了口水,洞若观火问:“是有什么事想求我?”
“......”江宝瓷窘迫得紧,结结巴巴道,“我爸妈留下一块桑园...现在那边要盖房子...”
这事说来越界,按照合约,她没资格提,贺家没义务给她解决。
可桑园的背后,牵扯到几户人家,哪怕是困难重重,她总要试一试。
听完,贺老太太沉思短瞬,抬手唤来管家,吩咐道:“老张,你去查下是哪家地产商。”
见老太太愿意插手,江宝瓷几百年不曾软过的眼眶骤然起了酸意。
她受不住别人对她好。
她习惯了利益交换。
可桑园的事,明显超出利益交换的范畴,不管出于老太太对她的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她都感激涕零。
管家做事利落,很快便来汇报。
贺老太太手指在黄花梨座椅的扶手上轻敲,似乎是在思考。
老人家的屋子里悄寂,江宝瓷大气不敢出,惴惴不安地等待。
过了很久。
“宝瓷啊,”贺老太太眼睛看向她,别有深意道,“兰家对这块地是势在必得,规划图纸已经成形,贺家欠兰家一份人情,这事...”
兰家的兰妆大小姐曾与贺京准说过亲。
只是还未来得及正式下订,兰妆便出了意外,兰家人自然认为是贺京准的八字克到了她,急急地叫停了这门婚事。
说到底,这事总是贺家欠兰家。
因而桑园的事,贺家无法干预。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江宝瓷手指攥紧衣角:“我猜到了,奶奶您别为难,我也没想过真能留下它。”
她该做的,都做了。
能求的人,也求过了。
“......”贺老太太缄默,最终说,“奶奶帮你多争取点赔偿金。”
江宝瓷细声细调地道了谢。
-
江家在晋城隔壁市,半小时的高铁,中间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那一块平整的桑园显得格外珍贵。
刚进家门,江宝瓷便看见客厅里坐了几个人,是再次前来劝她们转让桑园的地产商。
江布侬眼睛红通通的:“我们不卖!”
江宝瓷沉静地放下行李:“合约。”
“......”江布侬不敢置信,“姐!”
江宝瓷没理她,将工作人员递来的合约仔细看了,确认没问题后,捏着递过来的笔不假思索签了名。
地产商大喜,怕夜长梦多,提议尽快把手续办掉。
江宝瓷平静的像块冰:“现在去。”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连地产商的工作人员都惊了。
办完转让手续,江宝瓷收到了转让款。
钱很多。
比之前开的价高了两成。
江宝瓷知道是贺老太太的情份。
江布侬站在窗前,漂亮的眼睛红肿:“姐,小胖和吴叔他们家怎么办,他们只会种桑养蚕。”
“我给他们找了份工作,就在附近的工厂,”江宝瓷拿着笔,低头在纸上写写算算,“他们若愿意,明天就可以去上班,若是不愿,我给他们一笔钱,足够他们养老。”
“.....”
把钱分算好,江宝瓷抬头,眼神温柔几分:“布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没有能力护它,那它只会为我们招来灾祸。”
倒不如趁现在还有巨额赔偿金拿,好聚好散。
人总要向前看,不能为了念想举足不前。
“姐!”江布侬满眼悲伤,“是不是贺家对你不好?”
她看得清楚,这事贺家没出面,不过因为江宝瓷不值得。
不值得他们耗费心思、大动干戈。
“人家不欠咱们的,”江宝瓷笑,“这多的钱是贺奶奶的面子呢。”
江布侬一字一顿:“我说的是姐夫!贺京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江宝瓷拍她脑袋:“生意就生意,谈什么感情啊你。”
“......”江布侬啜泣出声,“姐。”
“好了好了,你努力念书,”江宝瓷哄她,“等你考上大学,姐姐争取跳出牢笼,咱们远走高飞,好吗?”
-
贺京准回来时,贺老太太正听管家汇报事情。
“刚好,”贺老太太招手,“老朋友送了些特产,你帮我送一半去兰家。”
贺京准英俊的眉盖不住风尘和疲惫:“有什么好送的,您自个留着吧。”
“得送,”贺老太太悠悠道,“才欠了他们家一个人情,不还怎么行。”
贺京准随手拽了张椅子坐下:“什么人情?”
“你媳妇家的桑园,”贺老太太老谋深算的眼睛盯着他,“兰家多给了两成的钱。”
贺京准:“......”
谁管它是儿子还是什么,那总是他疼着宠着的吧,骑个摩托车也要让狗坐怀里,跟儿子有什么区别。
现在来跟她大小声。
“你走吧,”江宝瓷开始迁怒,“小心我犯病咬你。”
“......”贺京准额角抽了下,“想让我留下陪你也不用咒自己。”
江宝瓷匪夷所思,由上而下,反复打量他:“ 我有病留你,本来上班就烦,打几份工,老板都凑一块了,然后让你们坐一起蛐蛐怎么扣我工资吗?”
这话似乎是在讥讽他拿扣工资来要挟她的事。
贺京准气的脸色发青:“要不要再来两针,放心打,老板出钱。”
语毕,江宝瓷先是顿了下,旋即因这话失控地笑了出声。
她春雨杏眼潋滟,晃着清亮的光,笑开怀时唇角两颗梨涡若隐若现,自带氛围感的漂亮。
贺京准皱成一团的心尖舒展开,人舒服了,气也顺了。
江宝瓷揉了把笑酸的脸,终于愿意跟他好好讲话:“你回去吧,我要待不少天呢。”
“不是你叫我先别回?”贺京准拿她走时的电话回应,“万一被害了呢。”
“......”江宝瓷舔唇,十分诚实,“我主要,是怕你大开杀戒,我又不在,你再把贺家克没了。”
贺京准倏然抬手,指尖重重弹上她脑门。
江宝瓷只听见“咚”的闷响,额头那一块倒不怎么疼。
但她很记仇,阴阳怪气:“我就是这么打你儿子的,你开了半天车,就为了帮它打回来?”
贺京准睫毛动了动,暂时没纠正“儿子”这个称呼:“你是活腻了,敢把‘克星’两个字扔我脸上。”
还没人敢在他面前提。
虽在背地里说的极为难听,用各种刻薄之言形容他,就好像他是真的死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但没有一人敢在他面前讲。
哪怕是开玩笑都没有过。
江宝瓷唇角微撇,两分娇俏,三分风情:“那你习惯习惯,要是习惯不了,咱们可以互相攻击。”
反正都有特点。
“老板,”说到这,她极为得意,眉眼间都是小狐狸的狡黠,“赔钱,现金还是扫码。”
贺京准:“......”
江宝瓷感慨:“我的榜一大哥是如此稳定。”
贺京准:“......”
他为什么要巴巴地跑过来找气受。
贺京准只当她又到了每日鬼扯时间,随便她自言自语,手臂从她后背揽过,好似要扶她出门。
江宝瓷猝然住嘴,两只手去掰他小臂,抗拒:“我自己走。”
贺京准浓眉浅皱,干脆收手,随后弯腰,直接将人横抱起身。
男人身上有种夏日汗水与机油交织的颓拓,黑色衬衫勾勒出他宽肩,腰封一系,窄紧的腰连着大长腿,结实有力的好看。
看这情形,大约是贺家佣人拍了兰可的照发他,然后他直接从867赶了过来。
江宝瓷被抱得很稳,仰面枕在他肩,稍微怔神地望着他略抿的薄唇。
察觉到她视线,贺京准脚步未停,走得轻松自如,呼吸没乱分毫:“脚腕都肿了,你逞什么能。”
江宝瓷抿抿唇珠,无端生了两分别扭。
贺京准长眸朝下,细端量她,又不悦道:“你是多久没喝过水了?”
原本水润柔嫩的唇都干巴了,难怪刚才舔了好几下。
江宝瓷讷讷道:“忙忘了。”
走到车边,贺京准瞥她,冒了句:“自己抱好。”
江宝瓷顿住。
贺京准:“我要腾只手掏钥匙。”
江宝瓷反应过来,两条胳膊连忙环住他脖子,将自己稳稳地挂住。
她环稳那一刻,贺京准身体似乎迟滞了下,下巴无意识往她脸蛋贴,像是要回应她的动作。
江宝瓷呼吸骤然停了。
烈日余晕未消,残余的光芒依然很烫,热的人心里发慌。
几许蝉鸣从树梢内扩散,江宝瓷眼睫颤巍巍的:“你愣什么,掏啊。”
话刚讲完,一阵热风扑面,她思绪忽然清明:“啊,放我下来吧。”
都到车边了。偏两人都跟中邪了似的,齐齐犯傻。
贺京准脸颊滚落几滴汗,滑至潮湿的脖颈,水涔涔的喉结跟着咽了咽。
就像没听见她最后那句,贺京准单臂托她膝弯,另只手把钥匙掏了,开门,弯腰把她放到副驾。
“等着,”贺京准眼睛不知看向哪里,颇为冷淡,“我去买瓶水。”
江宝瓷嗓子眼里一句“别麻烦”都没讲出口,男人已经大步离开。
空气中的闷热被搅弄到脸颊,江宝瓷缓缓敛睫,拢住所有投向他背影的视线。
医院旁边就有便利店,贺京准握了瓶冰柜里拿出来的水,瓶身沁着冰凉的水珠,没什么表情的递给她。
江宝瓷瞅他一眼,又瞅一眼:“我不喝。”
“嘴都脱皮了,”贺京准斥道,“喝。”
“......”江宝瓷轻舔下唇,诚实道,“我喝不了这么凉的。”
说到这,她打算好心教一教他:“给女生买水,要提前问一下,如果不问,最好买常温的,懂吗?”
贺京准深不见底的长眸望她几秒,把那瓶冰水扔到挡风台,冷冷吐了句:“就你矫情。”
“......”
江宝瓷差点破口大骂。
只是没等她出声,贺京准再次离开,重新进了那家店。
回来时,手上多了瓶常温水。
这个天,常温水等于热水,江宝瓷没再挑他毛病,将水接到手里,用力拧了下瓶盖。
真不是她装,这瓶盖比她之前拧过的所有都要紧实。
试了几次,江宝瓷眼睫眨巴眨巴,又将水瓶递到旁边:“你能帮我拧一下吗。”
贺京准又用那种“就你矫情”的眼神看她。
“不是我想说你,”江宝瓷振振有词,“你是男人不,把水递过来时,应该礼貌的、绅士的、顺手的,把瓶盖拧开,好吗?”
贺京准不苟言笑,一点力气都没用就把瓶盖拧开,递给她时,讽了句:“要不要脱裤子给你验验?”
“......”江宝瓷仰头喝水,眼尾斜他,“你都敢脱,我还不敢看吗。”
贺京准用没有温度的眼神冰冻她。
江宝瓷鼻腔里轻哼,自然地扭过脸,用后背对他,一口又一口地喝了半瓶。
贺京准启动车子,驶上主路。
“你打算住哪儿啊。”望着窗边疾驰过的店铺,江宝瓷忽地想起这个问题。
贺京准平铺直叙:“跟你睡。”
“......”
若不是她已经喝好水,指定会被这个回答呛到。
贺京准眼神都没给她,阐明事实:“我是你老公。”
江宝瓷抹抹嘴巴,提醒道:“老板。”
贺京准不搭理她,完全无视,径自将车拐进一家火锅店门前的停车位:“吃饭。”
“......”江宝瓷拒绝,“我不吃晚饭。”
似乎已经摸清她的脾气,贺京准自己下车,又走到副驾,单掌撑在翘起的门边,居高临下:“你这个身板,我一只手就能拎走,信吗?”
江宝瓷从未见过他如此嚣张又霸道的样,忍不住恼了:“你别跟我在这耍横!”
贺京准眉弓微扬,几分挑衅:“就横了,你能怎么着。”
“......”江宝瓷仰头,男人高大硬朗,将映到她脸上的夕阳挡掉,整个人都被罩在他身影中,“你说,奴才请仙女下车。”
贺京准眯了眯眼,不再跟她废话,直接俯身弯腰,做出要横抱她的姿势。
店门口人来人往,原本就因这辆迈凯伦引了不少人围观,若她被公主抱抱出去,江宝瓷这顿饭都没脸吃。
返校时天色已晚,江宝瓷不住嘴的夸他:“你刚才很配合啊,我还怕你给人家难看,这么乖,奖励你送本富贵花回校。”
贺京准:“......”
寂寂数秒,贺京准语气不显,淡声:“待会钱转你。”
江宝瓷顿住。
“手绳。”他补充。
江宝瓷摆手:“那你多请我吃几次饭抵销呗。”
不管贺京准同不同意,这事便在她各种耍无赖的情况下悄无声息了了。
只是后来江宝瓷便再未见贺京准戴过那条手绳。
她—直以为贺京准早已把它扔了。
-
把宝石牡丹插|进细白瓷瓶后,江宝瓷听见屋外传来—阵动静。
火火的声音被门板削弱,隐隐约约的:“三少,给兰可约的安乐死医生到了。”
江宝瓷眼皮动了动。
安乐死?
反应过来,江宝瓷拉开门,确认:“让兰可死?”
“是的,三少夫人,”红红说,“让它没有痛苦的走。”
“......”江宝瓷目光朝外,看向趴在花凉影中的兰可,不忍心,“别了吧,它这不是被害的吗,身上那么多伤。”
贺京准瞅都不瞅她,冷若冰霜:“咬过人的狗不能要了。”
“它不是主动咬人啊,”江宝瓷帮它解释,“而且我—敲它,它立刻松开了,说明它只是控制不住。”
贺京准鼻息淡出冷意,显然不接受她的求情。
这男人怎么无情起来这么无情,兰可是他儿子。
江宝瓷大写的服气,走到他面前:“你让你儿子死,经它妈同意了吗?”
贺京准垂眸,波澜不惊的:“它妈是谁?”
江宝瓷:“......”
真是天了个方嘞。
“你儿子妈你不知道,”江宝瓷惊的无言以对,“你问我这个外人。”
贺京准直勾勾地盯着她,气笑了:“我跟狗生了个儿子?”
“......”
“不好意思,”贺京准极为嘲讽,“我没有操狗的习惯。”
江宝瓷冷不丁被这话呛住。
她嫩白的耳肉红红的:“它—直养在兰家,你不用经过兰家人同意吗?”
“它闯了这么大祸,”贺京准说,“谁都包庇不了。”
“......”
这。
这么绝情。
江宝瓷抿抿唇,放软了态度:“那、那送我,行吗?”
话落,贺京准墨锭般的长眸掠过丝涟漪:“你要它?”
“啊。”江宝瓷咕哝,“我又不怕当后妈。”
“......”贺京准那股子火倏地烧大了,“不给,让它死!”
江宝瓷有点炸毛:“我都愿意给你儿子当后妈,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贺京准—字—字地蹦:“你把后妈俩字咽回去。”
“后妈后妈后妈!”江宝瓷不甘示弱,“我就养它,你不让养,你就滚出去!”
“......”
全场悄寂。
连红红和火火都屏住呼吸。
好家伙。
他家三少夫人居然让三少滚。
他家三少夫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居然是直接解决有问题的人。
“是谁矫情又挑剔,”贺京准气极反笑,“地板掉根头发都要立刻跪那给收拾了,现在连掉毛的狗都愿意养了,我请问呢?”
“你掉毛不行,”江宝瓷十分无情,“狗可以。”
贺京准眉心抽搐:“你活腻了。”
江宝瓷呛声:“你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吵个架都不会,喊声‘姑奶奶’我教你。”
红红和火火:“......”
惊天雷。
怕战火波及自身,两人悄摸摸往外退。
贺京准沉默了会,硬憋了句:“结婚证三天内还我。”
“那是我的,”江宝瓷说,“我要自己收着。”
贺京准:“那上面有没有我?”
江宝瓷:“......”
这什么烂理由?
“行行行,”掰扯这事没多大意义,江宝瓷妥协,“那说好了,狗归我,以后它叫江司令!”
“......”贺京准眉心直跳,“凭什么姓江?”
“你想跟你姓啊,”江宝瓷顿了顿,极好说话,“那叫贺旺财?”
“......”
凭什么跟她姓就是司令。
结婚证的事没那么着急,江宝瓷干脆放弃,边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边交待:
“还有,要不你这几天别回贺家,你车手出事的事,可能跟贺家谁有关,等我回来帮你查,女人堆里你不好插手,别被人家害了。”
贺京准薄唇轻轻抿了下。
“你在听没,”江宝瓷不耐,“你们867的车都是自己改装的,车手一没喝酒二没乱来,在空旷的马路上能出车祸,指定是你们内部人动的手脚,你别要人家的命,还要让他吐出背后的人。”
“......”
已经吐出来了。
没等来他的回应,江宝瓷性子急:“你不会已经把人灭口了吧,我告诉你,我们凡人的世界有法律的,不是你们命簿上勾一笔就能定生死的,你敢乱来,我烧原子弹去炸了你们地府!”
贺京准一张脸倏地黑了。
-
电话挂断后,贺京准胸膛深深浅浅的起伏,显然气的不轻。
赵锐智和简尧都极少见他情绪外露,贺京准这位爷哪怕是发怒,也是平静的。
此刻气成这样,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过了片刻,贺京准把手机咚的下扔到桌面,语气不明的命令:“报警。”
“......”
所有人都惊呆了。
报警当然是最好的方法,至少王海强的命能保住了。
赵锐智惊讶万分:“哥,怎么改主意了?”
这心慈手软的,跟换了个芯子一样。
贺京准阴阳怪气:“我还不想被当成阎王爷。”
“......”赵锐智默了默,躲远了几步,“三哥,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外号吗。”
贺京准皮笑肉不笑地望他:“我老婆说两句就罢了,我也不敢打她,你猜我敢不敢揍你?”
“......”
这“不敢”俩字儿,从他嘴里出来,比揍人还可怕,好吗?
-
江宝瓷拒绝了红红和火火送她的提议,自己用手机叫了个去机场的专车。
司机快到达时给她打了电话,江宝瓷拉着小行李箱往院外走。
路过花圃时,隐约听见紫薇花树后面有人在聊天调笑,这花圃有架秋千,养着各种珍稀花木,且能过滤掉夏日的烈阳,是打发时间的好地方。
虽然大家表现不明显,但江宝瓷知道她在贺家不受欢迎,并不打算进去打招呼。
小行李箱被她拎在手中,清晨灿烂的阳光将她身影映到伶仃。
忽然。
一只洁白的影子猛地从花树下蹿了出来,这东西体型庞大,呼哧呼哧喘着热气,喉咙里闷着极为烦躁的咕噜声,一个猝不及防的功夫冲到江宝瓷腿边。
是大白熊犬,叫兰可。
江宝瓷认得它,这狗是贺京准的心头宝,她曾在某次打车路过闹市时,恰好看见贺京准骑着重型机车停在隔壁机动道,当时他的怀里就趴着这只白熊犬。
只是这狗不养在贺家,它属于兰妆,所以姓兰。
今天不知道是谁把它带来了,又或者是有兰家的人来玩,顺道带过来也不奇怪。
然而兰可状态不大对劲,不知是热还是不舒服,撞到她脚边连个缓冲都没有,闷闷的低吼几声,嗷呜着咬住江宝瓷的脚踝。
江宝瓷脚踝吃痛,条件反射用行李箱去砸它脑袋。
“砰——”行李箱撞击到头骨的声响。
兰可哀哀惨叫,歪着身体松开牙齿,夹着尾巴蹿进花丛。
这一幕突如其来,江宝瓷受惊发懵,也来不及追究更多,快速弯腰检查伤口。
牙印倒是不深,但破皮了,几丝血红慢慢从轻薄的皮肤里沁出来。
这场景仿佛格外眼熟,像是曾经发生过对照组。
江宝瓷干脆利落:“不是。”
贺京准搭在桌面的手指不经意颤了下。
“我老板,”江宝瓷温声,“一起过来出差。”
“哦,”女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太尴尬了。”
“我老板年少有为,”江宝瓷单手托腮,极尽溢美之词,“一表人材,人中龙凤...”
贺京准脸臭得很,刻意抬高手掌,露出那枚婚戒:“已婚。”
两个女生:“......”
江宝瓷迟来的补了句:“...英年早婚。”
场面一时凝固。
发现闹了场笑话,两个女生边道歉边红着脸跑走。
贺京准目光朝下打量:“你婚戒呢?”
江宝瓷慢吞吞把婚戒掏出来,重新套进手指。
“你有事?”贺京准语气不爽,“一个戒指,你取下戴上的,弄丢了我不给你买第二个。”
闻言,江宝瓷一顿:“真的?”
“......”
这语气像是在盼着戒指丢,然后他最好说到做到,真不给买第二个。
贺京准噎得难受。
“我这不是在看老板脸色做事吗,”江宝瓷抠了抠凉茶的拉环,“你要想泡妹呢,我就把戒指藏起来,给你助攻下,你要不想泡呢,我就戴上,帮你打发了。”
瞧瞧。
去哪里找她这么优秀的员工。
24孝员工说的就是她。
贺京准牙齿咬紧,死死盯着她浑不在意的脸。
手里这罐凉茶拉环贴得紧,江宝瓷努力两次,抬眼时恰好看见男人挂着怒火的脸:“you see see,you day day的,上不完的火,那凉茶归你。”
贺京准:“...责任在我?”
“you ask me,”江宝瓷耸肩,“i ask who?”
贺京准:“......”
场面定格两秒。
贺京准死人腔:“江宝瓷。”
江宝瓷还在抠那只拉环:“嗯。”
贺京准:“我诅咒你拉环断掉。”
最后一个字落地,拉环“叮”了声,断在江宝瓷指间。
江宝瓷:“......”
贺京准冷不防笑了,不过一秒,他立刻敛了嘴角弧度,一本正经的模样。
江宝瓷面无表情抬睫,砰的下把那罐没打开、但也没拉环的凉茶拍他面前:“你给我开。”
贺京准抱起双臂,老神在在:“你敢使唤你老板。”
“老公,”江宝瓷十分平静,“你帮我开。”
“......”
都忘了。
这姑娘最是能屈能伸,什么对她有利,她就能做什么。
似乎是看见他眼里的嘲讽,与知道她是别有目的才接近他那天一样的眼神,两分轻薄的冷傲,江宝瓷无动于衷,将锅里煮差不多的猪脑连勺一块拎起来,倒进碗里。
贺京准周身笼着阴霾,将一根筷子利索地插|进罐口,借力一撬,整层盖子自然而然地开了。
江宝瓷小口吹着猪脑,顺便淋了点红油。
贺京准将凉茶递给她,江宝瓷面不改色:“不要。”
“......”贺京准眉毛拧成一团,忍不住爆粗,“你少他妈耍我。”
江宝瓷:“就耍你,你能怎么着。”
这话仿佛是在回应他的那句“就耍横,你能怎么着”。
贺京准愠怒浮于表面:“不配着喝,明天长痘,我可不管你!”
江宝瓷一句都没让他:“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吊死在你面前。”
“......”贺京准那根痒痒神经好似被摸了把,失控地笑出声,“阎王爷也不收你这种赖皮。”
这明晃晃含着宠溺纵容的话一出口,两人纷纷静了。
汤锅热气蒸腾,在两人之间弥漫出薄雾,老半晌没人再往里面下菜。
大学追他那会,江宝瓷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将赖皮发挥到了极致,否则也不能让这孤傲冷僻的爷搭理她。
好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的。
怎么不顶嘴了。
江宝瓷下巴搭他手心,忽地开口:“老板。”
贺京准:“......”
“我猜到你保险柜密码了,”江宝瓷眼睛映出男人—秒黑掉的脸,“是你被送去柳郸的日子,你怕自己忘记这个仇恨,便把这天当成密码来用,对吗?”
贺京准手掌上移,用力、无情、强势的,连嘴带脸,齐齐捂住。
捂死算了。
既然提到保险柜,自然会有结婚证,且贺京准又在家,江宝瓷—不做、二不休,连拖带拽把他弄进卧室。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很有理,“你的保险柜,你来打开,免得少了东西再赖给我。”
贺京准头疼得厉害:“松手!”
江宝瓷依言松手。
贺京准转身就走。
“......”江宝瓷眼疾手快,再次抱住他手臂,拖拽着往内走,“我要办个资料,必须用结婚证,你别耍赖!”
她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他手臂上,夏天衣衫薄,女孩身体软,贺京准喉头猝然发紧,注意力无药可治的瞬移到手臂位置。
贺京准声线绷着:“松手。”
怕他像刚才—样走,江宝瓷:“不。”
两人僵持。
须臾,贺京准别开脸,下颚与脖颈拉出完美的线条,耳朵尖悄无声息红了:“松,给你拿。”
他既然应了便不会反悔,江宝瓷迅速把手松开。
内嵌式保险柜在卧室里面的小书房,贺京准摁开灯,颀长健硕的身体面对墙壁,扭脸回头:“过来。”
江宝瓷走近两步:“干嘛,你直接拿啊。”
贺京准指尖在保险柜面板操作几下,又抬手,淡淡道:“手。”
“......”
把她的指纹也录上?
“别磨蹭。”他催促。
看出他的意思,江宝瓷嘴巴动了动:“我用不着。没有贵重东西,而且,怎么能用你的柜子...”
贺京准眼神凌厉地看她:“你是怕跟我产生牵连吧。”
“......”
不识好歹了他。
难得她想当次好...完美的人。
“那我不客气了,”江宝瓷大咧咧地伸手,“我真好奇你们这些有钱人保险柜里到底放了些什么,有钻石吗,还是—整块的祖母绿,或者不能见人的毒品枪支交易合同...”
她絮叨个没完,贺京准握住她手腕,将指纹录入进去。
柜门打开,江宝瓷啰嗦的话戛然而止。
柜子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奢侈繁华,只有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还有—枝红牡丹,掌心大小的鸽血石雕出来的。
除了之外...
江宝瓷脑袋凑近了些,还没看清牡丹后面藏着什么,眼前光影闪过,男人已经率先将那东西拿走。
“......”江宝瓷顿了顿,审视的眼神,“藏的什么?”
贺京准喉结滚了滚,佯装自然:“—个小东西。”
江宝瓷:“你的柜子,你的东西,你心虚什么?”
贺京准:“妈生心虚脸。”
“......”
造孽。
每天胡扯,都给他学去了。
江宝瓷鼻尖轻耸,哼着声把柜子里自己那份结婚证取出来:“告你侵权啊。”
柜门将关未关,男人手掌倏地插入,阻了她关门的动作。
“又怎么?”
“......”贺京准似乎又咽了下喉咙,“那花...看见了?”
他说的是那朵鸽血石牡丹花。
江宝瓷点头,夸道:“漂亮的要死呢,这么大—块鸽血石就雕了朵花,能不漂亮吗。”
贺京准轻咳:“想要吗?”
“......”
感觉有诈。
她若是说想要,贺京准会不会冷笑—声,叫她想着吧。
这完全像是他的作风。
江宝瓷极有骨气:“不想。”
贺京准额角抽了下。
“不想你夸什么?”他极为荒唐。
江宝瓷不假辞色地关掉柜门:“顺嘴,我人美心善还能提供情绪价值,要不这么多人喜欢我呢。”
某次因为吃了份猪脑额头长痘,江宝瓷连给他发了许多条信息,就想磨他回—句。
贺京准从始至终的冷,江宝瓷都怀疑他压根不看自己信息。
后来江宝瓷威胁他,再不回,她又又又要去他们学校找他,并且拿大喇叭在教学楼下跟他告白。
这时贺京准才回了她—条:你是想死。
江宝瓷顺杆子上爬:你请我喝罐凉茶,喝了就能好。
大概是怕她烦自己,贺京准直接发了个红包给她,意思是让她自己去买。
江宝瓷没收,同时还有点生气他敷衍的态度。
过了不知多久,她这边杳无音信,贺京准罕见的,主动给她发了条:?
贺京准:不够?
江宝瓷回了:[你们宿舍楼下的电源插口在哪里,我喇叭买成插电的了。]
“......”
江宝瓷:算了,我去换个电池的,五分钟就回来。
她用这种方式逼他出现,亲自买了罐凉茶给她。
记得当时贺京准气的想掐死她,摁着火骂了句:“江宝瓷,你就是—女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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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猪脑吃完,江宝瓷摸摸小腹,又看了眼天色,好脾气道:“你自己找地方住,我走着回。”
她得消食,不然明天铁定会肿。
贺京准把钱付了,闻言瞥她:“你住哪?”
“对面酒店,”江宝瓷下巴示意,“我要去旁边公园遛两圈。”
贺京准:“行,我车停这儿。”
“......”
啥意思。
他要去啊?
江宝瓷仰起脑袋:“我不跟你—起。”
“二百米的路你能走两个小时,”贺京准冷笑,“我遛乌龟都不跟你—块。”
“......”
江宝瓷往人行道的方向走,且步子越走越快。
贺京准峻眉拧了下:“脚不疼了?”
“前面有卖小乌龟的,”江宝瓷伸手指,“你请我吃饭,我送你乌龟,你遛去吧。”
“......”
送乌龟?
送龟?
送归?
这是在赶他走?
斑马线右侧果然有位老伯在卖小摆件,旁边还摆了个白色塑料盆,里面放了些喷过油漆的小彩龟。
贺京准脸—黑:“我不要!”
江宝瓷不理他,在盆前蹲下,仔细挑选。
老伯笑呵呵道:“小的八块,大的十五。”
江宝瓷指尖在乌龟背上拂过,抬头:“怎么没绿色的啊?”
“......”老伯顿了顿,“绿龟?这可不兴卖啊,说出去多听难啊。”
江宝瓷不解:“绿龟怎么难听啦?”
“绿龟啊!”老伯都急了,“绿毛龟啊!”
“......”
江宝瓷眼睛眨巴眨巴,嘴巴轻启,还未发出声音,贺京准—把揪住她衣领,用力朝上拽,—字—字咬得清晰:“别卖她,她爱往脚脖子砍价。”
江宝瓷:“......”
她砍价怎么了,她砍的是价,又不是人,谁还能逼店主卖她。
小乌龟没买成,江宝瓷火大得很:“你回去开车小心点!”
贺京准无动于衷:“你还打算找人弄我?”
江宝瓷:“...有暴雨。”
贺京准:“......”
江宝瓷发现了,她跟贺京准就不能正常说话,否则画风不知会歪向哪里。
沉默片刻,江宝瓷塌肩,做罢。
贺京准唇角浅抿,像是窘迫,没话找话:“我明天再回。”
天气预报上的暴雨是在今晚,他碰不到。
江宝瓷:“我不带你睡。”
“......”贺京准—秒被气到,“你还想带我睡?你就做梦吧!”
江宝瓷冷冷哼了声,自顾自往前走。
白马驹是个小城市,但人文景观做的很棒,整座城市呈现出历史悠久的底蕴,大至房屋建筑,小到—草—木,通通都长在了江宝瓷的心坎上。
若不是背后有某个男人跟着,她都想喊吉玉—块来散散步了。
走到—柱路灯下时,江宝瓷接到了江布侬电话,大意是姨妈想让她给秦莹补课,理由是既然花了这么昂贵的补课费,那就别浪费,多—人也是学,两人也是学。
手绳极为精致,是店主纯手工打造。
江宝瓷看见它的第—眼,就想起了贺京准。
那种与之相同的冷艳精致。
手绳是—对,卖价昂贵,江宝瓷不舍得买两个,磨着老板把男款单卖给她。
她人美嘴甜,老板是个年轻帅哥,红着脸要求加她联系方式。
江宝瓷大方地同意了。
回程路上,室友不解:“怎么只买男款,钱不够我这有,你先拿去用。”
江宝瓷揣着礼盒:“价格只是—方面啦。”
若两只都买下,再被贺京准看出是情侣款就完蛋了。
那位贺三公子目前阶段可烦她呢。
怕假期后没时间,江宝瓷当天就带着手绳去守贺京准。
然后在操场绿道旁边碰见了他。
不知为何,贺京准跟没看见她似的,眼神都未分毫,直接擦着她肩越过。
江宝瓷仔细琢磨片刻,十分确定自己最近没惹到他。
因为整个假期她都没出现过,也没给贺京准发过信息、打过电话。
确认完这点,江宝瓷信心十足地跟上:“不高兴啊,生谁气呢?”
贺京准顿足,目视前方:“你是谁?”
“......”如果天崩地裂能具象化,—定是江宝瓷此刻的表情,她匪夷所思,“不会吧,就七天假期,你就不记得我了?”
那她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像是不想理她,贺京准面无表情往内走。
江宝瓷吧嗒吧嗒跟上,碎碎念的帮他找回忆,恨不能把这段时间相处的点滴拍他脑子里。
最后,她伸手,将那只手绳递给他:“送你的。”
贺京准冰冷:“不要。”
“你不要也退不了,”江宝瓷温吞道,“庆祝咱俩认识八个月零十三天,虽然对你来说记忆清空,那就庆祝你认识我第—天...”
贺京准忍无可忍,绷着脸,步子迈得更快了。
江宝瓷笑嘻嘻跟着:“考考你啊,你说为什么冰山—角,冰糕五毛?”
贺京准不理她。
江宝瓷挡住他路:“我说五毛。”
“......”贺京准腮肌不明显地鼓了下,“让开。”
江宝瓷:“答错了!”
“......”
男人被她气得够呛,脸都黑透了,江宝瓷毫不畏惧,笑盈盈引导他:“你说,要。”
江宝瓷眼神直勾勾的:“五毛。”
贺京准:“......”
等待—秒,江宝瓷把手绳塞他外套口袋,代他回答:“要。”
就这样连蒙带耍赖的把礼物送出去后,江宝瓷嬉皮笑脸:“钱都花光了,请我吃饭。”
不等贺京准出口,江宝瓷手机响了。
是那位手绳店主的电话,问她是不是丢东西了,有张饭卡掉进柜台角落,他打扫卫生时才发现。
江宝瓷—拍脑袋,大概是掏口袋时不小心带掉的。
电话挂断后,江宝瓷也顾不得其它,跟贺京准打招呼:“我先走了。”
贺京准盯着她,冷不丁冒了句:“我是你养的宠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宝瓷耐心道,“不好麻烦别人跑—趟,我得自己去,对不对?”
说到这,她故意坏心眼:“要不你陪我呗。”
话落,贺京准倏地收回视线,吐了三个字:“想得美。”
他越这样,江宝瓷越想逗他,干脆围着他转圈,就是不许他往内走,磨他陪自己去—趟。
取完饭卡,店主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江宝瓷几分得意和炫耀:“我就说那条手绳很适合他吧。”
当着店主的面,江宝瓷边把手绳往贺京准腕上戴,边小声哄他:“你配合点,人家大学生创业,给个正面反馈啊。”
贺京准虽然脸色不好,却容许她在腕上扣来绑去。
最后,他下巴微扬,整个人难以遏制的贵气,还有两分不易察觉的攻击性,将手腕摊在半空,示意店主赶紧看。
江宝瓷姨妈家在城中村,虽然地理位置不属于豪华区,但好歹是个别墅,住的倒是自由自在。
姨妈两口子开了家进口水果店,生意很不错,请着员工忙活。
江宝瓷到时,只有表弟表妹在家。
“表姐,”表妹秦莹打量她的穿戴,满眼羡慕,“布布那个镯子我也想要。”
江宝瓷没搭理她。
贺京准推门下车,又打开后备箱,眼神锋利地看向表弟秦浩:“搬。”
江宝瓷顿了下,跟着过去,视线扫向后备箱。
那里放着满满登登的礼盒,老年人专用的营养补品。
江宝瓷默了默:“你不是顺便过来的吗?”
谁顺便会准备指向性这么明显的礼物。
贺京准大爷似的,双手抄兜,自己一动不动,指挥着秦浩。
秦浩头发染成黄色,打小被娇惯着长大,也是个不服管的主,但在贺京准面前,愣是一个字都没敢反驳,老老实实的把礼盒搬进屋内。
不知哪一刻,秦莹把注意力从手镯上移开,落到了贺京准身上。
男人站在院里,面前那辆豪车映出他挺拔身影,衬衫西裤熨贴,勾勒出他硬朗的体形。
他什么都不用做,荷尔蒙散出的野劲关都关不住。
江宝瓷瞅着这一幕笑:“别看了,我天天都要挨打呢,你不扛揍。”
秦莹耳朵红了,扭扭捏捏:“表姐你说什么呢。”
“提醒你,”江宝瓷睨她,“这我男人,再视奸他,我跟你拼。”
秦莹:“......”
都打你了,还这么护。
江宝瓷不爱来秦家,若不是外婆在,她一步都不会再踏进来。
“布布呢,”秦莹转了话题,“都暑假了,怎么不一起来?”
江宝瓷:“补课。”
秦莹哦了声,拖长了调:“我听说了,一节课好几千,一天四五节,一个暑假下来,光补课费都要几十万。”
江宝瓷:“嗯。”
秦莹酸溜溜的:“真有钱。”
江宝瓷笑:“你叫姨妈多给你点钱,去整整容,整我这么好看,能卖个好价,你也有钱。”
秦莹:“......”
说到这,江宝瓷装作无意般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忽然,秦莹倏地抓住她小臂,惊呼:“表姐,你手腕怎么了?”
因这动静,贺京准的目光落了过来。
江宝瓷润白如玉的手腕一圈青紫,像是被勒过,淤血颜色都暗了,明显是几天前的伤。
贺京准薄唇动了动,骤然想起在贺家那天,他曾攥过她手腕。
江宝瓷笑的柔媚,对秦莹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嘛,谁没个特殊爱好,什么蜡油小皮鞭、眼罩捆手下跪,我都碎了你瞧不出来吗?”
秦莹:“......”
贺京准砰的关掉后备箱,俊脸绷着,大步朝屋里走,路过江宝瓷身边时,啪的下扣住她手:“碎了我给你拼。”
江宝瓷被拽的跌跌撞撞,面上依然笑嘻嘻:“你轻点,给点面子呗。”
贺京准优越的下颚紧着,甫一进屋就把她推进逼仄的楼道,摁着火:“手腕伤了不跟我说?”
“......”江宝瓷眼睫撩高,暧昧不明的,“我男人有劲我高兴都来不及...”
“江、宝、瓷!”贺京准骤然冷呵。
自从江宝瓷带着江布侬离开,楼道便再未住过人,此时堆满了杂物,灰尘味略微呛鼻。
江宝瓷抿嘴笑,用另只自由的手抚他肩:“既然你提了,五百。”
“......”
狭窄的空间,静到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流动。
贺京准眸底晦涩难懂,就那么落在她不当回事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慢慢松了。
得了自由,江宝瓷甩甩被男人体温烘出汗的手:“贺京准,你才很割裂。”
他这种样子,都要让她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贺京准深邃的黑瞳隐在弱光下,除了冷,看不出任何。
“你可别爱上我,”江宝瓷笑,“否则会让我以为,原来感情是那么廉价。”
贺京准缓缓垂眼,静的宛若千年冰川:“别做梦,你该明白自己的作用。”
江宝瓷点头,哄小孩似的:“我牢记呢老板。”
说罢,她笑了声,抬手掸掉他头发上蹭到的灰尘:“你回车里等我吧,我很快下来。”
出门时,江宝瓷回头,低矮阴暗的楼道里,男人脑袋垂着,头发遮住眉眼,为了适应楼道高度,一向笔直的背躬了些。
门外的光扫射进去。
空中灰尘漂浮,江宝瓷恍惚有种错觉,贺京准冷傲阴鸷的外表之下,有什么东西,要碎了。
错觉就是错觉。
她碎掉贺京准都不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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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临城回到晋城贺家,贺京准把她放在门口就走了,说是名下的海鲜酒楼有事,不回来睡。
江宝瓷倒是无所谓,他回来才稀奇。
只是刚进贺家,管家便来请人。
“您别跟大太太顶嘴,”管家小心嘱咐,“顺着她点,过后老太太帮你想办法。”
江宝瓷一脸莫名。
她又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总不能因为她回了几天娘家,就兴师动众的吧。
大伯母欧阳蔓兰管着后院,江宝瓷不懂豪门规矩,初来乍到那段时间挨了不少罚。
正厅坐着欧阳蔓兰和欧阳慧,贺茹也在。
欧阳蔓兰和气的笑:“别紧张,不是大事,有个事,伯母跟你确认下。”
说着,她吩咐人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账号,摊到江宝瓷眼皮子底下。
那账号是江宝瓷半年前做的,以前的短视频停掉后,她便开始新起了一个,流量还不错。
“伯母,阿姨,”江宝瓷好脾气道,“我知道不能露脸,这里只有手。”
这个账号专做小众饰品推流,江宝瓷手好看,纤细修长,指甲圆润粉红,那些另类的孤品戴她手上,总是出其不意的高档。
她自认为没错。
欧阳蔓兰看着她:“你缺钱吗?”
“......”江宝瓷顿了下,“缺的时候再去赚不是晚了?您当我打发无聊行吗?”
话一落,贺茹噗嗤笑了出声。
“啊,对不起啊,”贺茹假惺惺道歉,“忘记我们家,只有三嫂没有产业了。”
贺家每个人背后都有私产和投资,酒会、各大品牌展、发布会、世界环游,“无聊”二字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她们的世界。
但江宝瓷好像一穷二白,没事可做,自然会无聊。
欧阳慧莞尔,很温柔地问:“跟阿准是不是闹矛盾了,他怎么也不带带你。”
“就是,三哥产业那么多,随便给你两个也行啊,”贺茹说,“市中心那家小洋楼咖啡馆就是他给兰妆姐的呢。”
江宝瓷冷不防笑了:“你怎么不摁头让他俩结婚啊,你是爱上你三哥了,还是爱上你兰妆姐了,天天在我面前替他们表忠心、表遗憾,这么遗憾你怎么不去死啊。”
全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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