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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流放分家,神秘夫君骗我生崽:沈清棠季宴时番外笔趣阁

墨染千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氏不想收这一贯钱:“你不是要做买卖?做买卖也需要本钱!”沈清棠摇头,“该买的材料已经买齐,留几十个铜板就够。”目前好像没有比铜板更小的货币单位,不用担心找零问题。五两银子作为存款,剩下四千贯钱留作备用。等房子盖好,总归要添置些家具。最起码也得买些封门窗的白纸。沈清棠还计划着买一些材料来练玻璃做温室大棚。总之需要钱生钱。想要赚钱总归得先投入本钱。溪水里的鱼,沈清棠计划着过阵子再去卖。这样边捕鱼边养鱼,到过年,还能再赚一笔。北川县内河流湖泊本就不算多,不结冰的河少之又少。新鲜的鱼确实能卖上好价。物以稀为贵。得饥饿营销。***晚上吃饭时,李氏说起白天集市上的事。沈屿之急了,撂下筷子起身要去找沈岐之算账,“有他这么当大哥的吗?带着那么多人...

主角:沈清棠季宴时   更新:2024-12-20 1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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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棠季宴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流放分家,神秘夫君骗我生崽:沈清棠季宴时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墨染千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氏不想收这一贯钱:“你不是要做买卖?做买卖也需要本钱!”沈清棠摇头,“该买的材料已经买齐,留几十个铜板就够。”目前好像没有比铜板更小的货币单位,不用担心找零问题。五两银子作为存款,剩下四千贯钱留作备用。等房子盖好,总归要添置些家具。最起码也得买些封门窗的白纸。沈清棠还计划着买一些材料来练玻璃做温室大棚。总之需要钱生钱。想要赚钱总归得先投入本钱。溪水里的鱼,沈清棠计划着过阵子再去卖。这样边捕鱼边养鱼,到过年,还能再赚一笔。北川县内河流湖泊本就不算多,不结冰的河少之又少。新鲜的鱼确实能卖上好价。物以稀为贵。得饥饿营销。***晚上吃饭时,李氏说起白天集市上的事。沈屿之急了,撂下筷子起身要去找沈岐之算账,“有他这么当大哥的吗?带着那么多人...

《开局流放分家,神秘夫君骗我生崽:沈清棠季宴时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李氏不想收这一贯钱:“你不是要做买卖?做买卖也需要本钱!”

沈清棠摇头,“该买的材料已经买齐,留几十个铜板就够。”

目前好像没有比铜板更小的货币单位,不用担心找零问题。

五两银子作为存款,剩下四千贯钱留作备用。

等房子盖好,总归要添置些家具。

最起码也得买些封门窗的白纸。

沈清棠还计划着买一些材料来练玻璃做温室大棚。

总之需要钱生钱。

想要赚钱总归得先投入本钱。

溪水里的鱼,沈清棠计划着过阵子再去卖。

这样边捕鱼边养鱼,到过年,还能再赚一笔。

北川县内河流湖泊本就不算多,不结冰的河少之又少。

新鲜的鱼确实能卖上好价。

物以稀为贵。

得饥饿营销。

***

晚上吃饭时,李氏说起白天集市上的事。

沈屿之急了,撂下筷子起身要去找沈岐之算账,“有他这么当大哥的吗?带着那么多人欺负我娘子女儿算哪门子兄弟?!”

沈清柯也撸起袖子站起来,“爹,我跟你一起去。”

沈清棠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就起身拦他们,含糊不清道:“表去,木器亏。”

不要去,没吃亏。

李氏也跟着拦,“行了!你们现在去城门都关了,根本进不了城!别折腾了!”

沈屿之和沈清柯一想也是,这才气呼呼的坐下。

“放心,今天大哥他们两家都没占到便宜。”李氏看见沈清棠噎得直翻白眼,倒了一碗水塞进她手里,顺便在她背上轻拍。

“咱们清棠现在可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说的大房、二房的人还不了嘴。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帮我们说话,最后大哥是被抬走的。”

父子俩听见她们母女没事松了口气。

沈屿之听见沈岐之被抬走,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句,“大哥怎么了?”

再气不过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还是不喜欢沈岐之出事。

“没事。”缓过来的沈清棠答道,“我大伯下不来台,装晕。”

沈屿之:“……”

沈清柯朝沈清棠竖起拇指。

***

翌日。

一家四口照例分工合作。

沈屿之和沈清柯负责盖房子。

李氏负责给大家做新衣服、鞋子、还要准备鞋底。同时提供烧火、做饭、洗衣的后勤保障工作。

他们家材料不多,只能做千层底的鞋。

而千层底顾名思义需要很多层布。

起锅烧火,熬一锅面糊。

把破布铺在木板上,刷一层面糊,再糊一层布。

糊个五六层就算一组,放到一边晾晒,再继续糊下一组。

等到彻底干透,把糊好的布裁剪成合适的大小和形状,每五六组叠在一起,用针线缝起来的鞋底,就是千层底。

***

沈清棠没去山上捡山货,忙着做肥皂、香皂和棉籽壳种蘑菇。

肥皂已经实验的差不多,把模具做好看一点儿,就能做出来品相上乘的肥皂。

香皂比肥皂制作工艺更精细一点儿,功能也更多一点儿。

肥皂注重的是去污能力。

在现代,香皂可能会增加爽肤、除螨等不同的功能。

在古代,没那么多讲究,沈清棠只是采取了做肥皂实验配方中质地略柔软温和的一版,减少了碱液的比例,加入不同的香料行和颜色。

凤仙花是大乾女子最常用的染甲颜料。

取一点凤仙花的汁液加到香皂里,根据浓度不同,也会呈现深浅不一样的红色。

沈清棠买回来的香料,有花香、一点儿麝香还有一些当地人喜欢的中药香料。


众所周知,现实跟理想是有很大区别的。

来北川这段时间,沈清棠也去过城里几次,对北川物价、工资有了个大概了解。

只能说最便宜的是人。

甚至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卖不出一头牲口的价钱。

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小厮,而一头成猪要五两。

当然年龄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比如小童最多能卖到六两银子,成年人则从四两到二十两银子不等。

民间雇佣劳动力,日工钱大概在二百三十文到三百文之间。

官府雇佣民夫,日工钱在一百七十文到二百文之间。

城里杀猪的屠夫,一个月大概能赚三两银子,街头挑担卖油的小贩,一个月赚不到二两银子。

修城墙属于军方雇佣民夫,沈清棠不清楚具体价格,觉得也不可能一个月赚到十两银子。

休沐没有工钱,午饭要扣工钱,若是做得不好还是会扣钱。

一个月能到手五两银都是多的。

***

翌日。

沈屿之和沈清柯继续垒墙。

沈清棠和李氏则进城。

一是要把捡来的山货和捕回来的鱼卖钱,二要采买物资。

李氏负责摆摊去卖沈清棠捡回来的山货。

沈清棠挑着担子去富人后巷卖鱼。

距离上次进城卖鱼过去一周多,攒了七八十斤鱼。

沈清棠嘴甜会说话,又是个孕妇,但凡开门的或多或少会买几条鱼。

差不多一个时辰就把鱼卖了个精光。

鱼有四五种,有大有小,价格不等。

总共赚了五千一百六十八文钱。

五千文钱就是五贯铜钱。

五贯铜钱在货币价值上等于五两银子,但是,五贯钱的重量可不等于五两银子。

拿着手重。

去找李氏的路上,沈清棠路过钱庄把其中的五贯铜板兑换成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小心的收进荷包里。

想着一会儿喊着李氏去买些改善生活的肉菜。

远远地就看见一堆人围着。

本来沈清棠没在意。

这个时辰正是有钱有闲的人来逛街的高峰。

聚在一起看个新鲜热闹也很正常。

直到沈清棠听见了李氏的哭声。

被围在人群中的是她娘亲李氏!

沈清棠脸色突变,挺起孕肚,喊着“借过”强行挤进人群。

李氏跪坐在地上,两手死死地护着装山货的竹筐,哭着重复:“我没钱!真没钱!”

竹筐还是上次买鸡蛋人家给的。

被围在人群里的除了李氏还有几个人。

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以及沈清鸣和沈清丹把李氏围在中间。

大伯娘一脸嫌弃:“三弟妹,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曾经半分京城贵妇的模样?”

二伯娘脸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与刀子无异:“三弟妹,母亲现在生病需要看病。老三也是母亲的儿子,你们出钱也是天经地义,不能只一味哭穷躲着不尽孝吧?”

大乾重孝,这话简直是杀人诛心。

沈清棠快步走到李氏跟前,弯腰把李氏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娘,你没事吧?”

李氏摇摇头,抽抽噎噎道:“他们要抢咱的山货。”

沈清棠见李氏确实没受伤,转过身把李氏护在身后面对大房和二房的人,讥讽道:“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娘一个人,到底是谁半分脸面都不要?”

沈岐之和沈岘之对视一眼,齐齐往后退一步都没说话。

几个妇人争吵,他们两个老爷们不好参与。沈清棠是个小辈,更没他们搭理的道理。


***

一家四口约定好在县衙门口见面。

沈清棠和沈清柯买完东西到县衙门口时,沈屿之夫妇已经早早等着。

看见他们兄妹俩就喜滋滋地显摆。

沈屿之先抢道:“我去衙门还钱,他们说咱们用钱时间这么短没收利息!

县衙的人说,这么多年,他见过的流放犯里咱们是头一户在一个月内还上钱的。

小麦种也没收利息。”

麦种总共赊了两斗,其中一斗被他们磨成了面粉。

所以又买了一斗小麦种补上。

普通小麦三十文一斗。

小麦种是小麦中成色最好的,价格贵一些,要四十文一斗。

李氏接着道:“那些桑黄卖了五百七十六文!”

说着把钱袋子递给沈清棠。

沈清棠把所有的钱合在一起,加上上次剩的铜板和今天还完县衙借款剩的,总共剩余三贯七百七十五文钱。

沈清棠把三贯铜板交给李氏保管。

“娘,以后咱们家你当家。大钱你管着,这七百七十五文,算我借公中的,当接下来做生意的本钱。”

李氏连连推辞,“我可没当过家!你主意多你拿着。”

自从分家,都是沈清棠带着大家劳作赚钱。

沈清棠虽然年纪最小却是他们家的顶梁柱。

沈清棠把钱硬塞到李氏怀里,“以前是没机会。现在你是咱家主母,你不当家谁当家?”

李氏瞬间红了眼圈。

在京城,哪家千金不是自幼就学如何掌家?

她娘家门户不算大却也一样除了女工还要学看账本。

只是嫁到沈家,根本没机会做主母。

没想到流放后反倒而成了掌家娘子。

“娘,你别哭啊!我知道三贯钱不多,掌家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但,娘你放心,我会努力赚更多的钱!

买大大的院子,雇很多的仆从,让你当真正的豪门主母。”

沈清棠不怕穷不怕苦就怕她娘掉眼泪。

不光沈清棠怕,沈清柯和沈屿之也怕。

父子俩连连点头附和沈清棠。

“对,夫人,我们都努力,早点盖好大大的房子。”

“娘,等盖好房子,我就努力读书,争取考个状元将来给你挣个一品诰命。”

李氏破涕为笑,收下三贯铜板,也收下爷仨的信任和爱护。“我哪有那本事管偌大家业?我能把你们爷仨管好就是阿弥陀佛!”

沈清棠从创业资金里取出二百文,“咱们一家四口辛勤劳动半月,今天犒劳自己一顿不为过吧?”

沈清柯没意见。

沈屿之舔了舔唇,犹豫着没开口,

以前不知道一文钱难死英雄汉,现在知道想赚一文钱都要先流汗。

刚晋升管家娘子的李氏摇头,“外面吃太贵了!咱们还是买菜回家做吧?!”

“可是……”沈清棠小声说实话,“咱们家现在连厨灶都没置办齐。就吃一顿呗?”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你外孙说想吃。”

李氏还能说什么?

在沈清棠额头上轻戳了下,笑骂:“连没出生的孩子你也扯来当幌子!当娘的你也好意思!”

沈清棠嘿嘿笑。

比吃饭更开心的是,家里人如今都能坦然接受她未婚怀孕生子这件事。

在贞节牌坊下埋葬无数女人的大乾,沈家人能接受她,比接受流放还难。

一家四口挑了家干净的小饭馆。

点了三菜一汤。

一盘干煸冬笋,红烧寒菌,香酥焖肉。

汤是白菜豆腐汤。

还要了一张大饼,一切四份,每人一角。

总共花了一百三十二文。

饭馆不大,菜的味道也不出众,最起码比不上流放前沈家厨子做的。


却是从流放开始,他们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菜。

一家四口吃的很珍惜,汤都没剩。

***

回到山谷时,天还没黑。

李氏趁着太阳还高,给大家裁布做棉衣、做棉褥。

沈清棠负责熬猪油。

沈清柯和沈屿之在沈清棠的指导下,手搓了一辆木板车。

板车相当简易。

找了棵粗树干,切成五公分厚的木板,几块木板拼接成一整块长方形木板。

长方形木板围三面,剩一面。

剩下的一面做扶手,用以推拉。

最麻烦的是车轱辘。

圆形好划,找一根木棍插在地上当圆形,选择合适长度的麻绳在地上划一个圈。

难得是把木板按照圆形的尺寸先分割成一段段的弧形拼接起来。

每段弧形到圆心还要细木板连接。

板车做好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吃饭时,一家四口讨论明天的计划。

“我做被褥、棉衣。”李氏道。

沈清棠点点头,“明天应该挺忙,一大早起来需要先进城把小青瓦运回来,可能要运个两三趟。”

其实人家窑厂说了可以送货。

但是沈清棠不想让外人知道这处对于他们家来说世外桃源般的温泉山谷。

再来也想省一点儿运输费。

沈屿之和沈清柯点头,“知道。”

“我明天想试试做肥皂。不过做肥皂还需要石灰岩,二哥你明天先帮我弄两块石灰岩回来,然后咱们再一起打夯。”

前几天他们选了一处地势略高但十分平坦的空地,清理干净杂草,把土地平整好,作为新家的宅基地。

要盖房子,需要土砖、木头、瓦片等。

建筑材料已经都准备好。

盖房子的第一步就是打夯。

把松软的地面用石头夯实。

要用很重的石头,一个人搬不动,往往会在石头上绑上两根棍子和几根麻绳。

一个主力握着棍子往上提,其余人齐心协力提着麻绳往上拉来辅助主力。

打完一遍,泼水浇透后晾干,再进行下一轮打夯浇水晾干。

一直到土完全夯实,才能进行下一步。

随便找一件事就够沈家人忙活半天。

对现在的沈家人来说,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日子踏实又充实。

沈清柯一口应下,沈屿之对女儿的安排也没任何意见。

不过才短短几天,他们的手掌已经磨出茧子,不再动辄就起水泡。

尤其是砍树,越来越熟练,效率高的沈清柯都想伐木出去卖。

就连出去的路他们都找好了。

之前三房人想离开山谷都是从山洞里爬出去,再从外面绕到城门口。

前两天沈清棠采山货时无意间发现一条小路。

两座大山从远处看是连在一起的,实际上到跟前会发现交接处还有一条缝隙。

缝隙是对大山而言,对沈家人而言这就是一条路。

穿出去没多远就是城门口,进城很方便。

这也是他们敢跟窑厂说小青瓦自取的原因之一。

说完明天的工作,一家四口聊起了今天的集市上的事。

沈屿之讲衙门里的人见他去还钱一个个惊掉了下巴的样子。

好笑又心酸。

李氏讲去卖桑黄时遇到好心的郎中当街救人,她还无偿赠了一点儿桑黄给对方的事。

沈清柯说洗三的人家如何热闹。

见平时话最多的沈清棠低着头不开口,沈清柯纳闷道:“清棠你怎么不说话?累着了?”

沈清棠摇头,“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你们说。我今天看见沈炎了。”


略一休息,一家人开始打夯。

沈清柯为主劳力负责提大石和掌握方向,其他人全力辅助。

一家四口喊着号子,搬石头,放石头。

“一二三,起!”

五十来平方的地方,横着夯完竖着夯。

夯完一遍,略一休息,开始第二遍。

沈清棠没参与第二遍。

打夯给腹部的压力有些大,对孕妇很不友好。

沈清棠有点受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太瘦的关系,肚子像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

他们三个人进度略微慢了些,第二遍打完,已经到午饭时间。

午饭沈清棠做的东坡肉。

也是穿越者的必备菜谱之一。

冷水下锅,把整块肉放进锅里煮。

把煮好的肉放过冷水,切成方块。

锅底应该放姜片和葱。

但是为了省钱,沈清棠没有买非必要的调味品。

只放了盐、酱油和糖还有一点儿今天刚买回来的白酒,开始炖。

沈清棠学的方子炖完还要蒸。

一直到父亲母亲和二哥打完第二遍,才刚刚做好。

劳作一上午,就着白面馒头,吃一口软烂咸香的东坡肉,是从身到心的满足。

沈清柯作为主劳力,早就饿的不行,顾不上烫舌头连呼好吃:“香!太好吃了!清棠,你肥皂生意要是做不起来,可以考虑去城里开个饭馆。”

李氏瞪沈清柯,佯装嗔怪:“你妹妹要真开饭馆怕是会被你们父子先给吃垮。”

沈屿之咽下嘴里的肉才开口反驳:“你看你们母子俩!清棠的生意都还没开始做,你们就一个说‘做不起来’,一个说‘垮’,有你们这么支持清棠做生意的吗?”

“我错了!”沈清柯用拿筷子的手,往自己嘴上轻拍了两下,“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李氏“呸!”了三声,“坏的不灵好的灵!咱们清棠要真开饭馆,生意必须一等一的好!”

沈清棠扶着肚子笑。

笑着笑着,低下头,不让他们看见掉在碗里的眼泪。

她上辈子在成为网红前,过得很艰难。

她生了很重的病,一度只能坐轮椅独自谋生。

父母不但不给她治病还向她索取赡养费。

后来走红后,赚了钱,才治好自己的病。

没想到旅行时,一场意外穿了过来。

刚穿来时,还曾埋怨上天不公,总对她这么残忍。

现在才知道,是弥补她曾经不曾得到的……家和家人。

***

下午,李氏继续做被褥、棉衣。

沈屿之先把上午夯实过的土地浇了一遍水,然后和沈清柯一起做木工。

盖房子有不少需要木工的地方。

比如房梁、门窗。

房梁除了主梁还有横梁。

横梁是最容易做的。

确定好房屋的宽度后,挑选合适的树木去皮找平,弄成长短统一,直径也尽量统一的圆木柱。

主梁需要一几根木头搭成一个等腰三角形,三角形中间的垂线也要有。

用做主梁的木材比较讲究,不是随随便便一棵树都能当主梁。

主梁不能太细也不能太粗,太细撑不住房顶,太粗可能会压垮墙面。

有句俗语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梁就是指上这个三角形主梁。

其他人忙活着时,沈清棠也没闲着。

之前几天忙碌的间隙里,沈清柯和沈屿之就帮她就地取材,把一个山脚下的小洞改了改充当砖窑用。

把石灰岩放进洞里,用自己做的土砖把预留的门砌起来,外面再用细泥密封一遍。

在下方留的灶眼塞入柴火开始烧。

高温之下,岩石内部的二氧化碳等气体就会被排出。


看来大伯跟二伯确实兄友弟恭,愿意同甘共苦挤在小院子里。就是不知道你们领的小麦种谁来种?

到时候看在同为沈家人的份上希望大伯二伯不吝赐教,毕竟我爹不如二位伯父见多识广,想必种地也不如二位伯父在行。”

早晨排队的时候,沈清棠就跟人打听过,内城的房子很普通的二百文一个月。

地段略好的,配置稍齐全点儿的要五百文。

大伯二伯都不是能屈尊租二百房租的人。

沈家平辈们都被沈清棠这般低姿态恭维的话取悦,纷纷昂着下巴一脸倨傲。

唯独大伯二伯脸色不好。

沈清棠这话看似讨好实为挑拨。

在三房到来之前,两家人就因为怎么分银钱和小麦差点吵起来。

沈清棠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久居官场的大伯和混迹生意场的二伯都是人精,换平时定不受这么拙劣的挑拨离间。

只是流放路上吃了太多苦,深知银钱的重要性,一母同胞的两兄弟此刻看对方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防备。

二伯眼中还有些藏不住的懊恼。

沈清棠猜他大抵是后悔没跟着一起分家。

大伯摆出以前一家之主的架势,垂眼抬下巴看向沈屿之。

说好听点叫鄙视,说难听点就是狗眼看人低。

“老三,以前你虽然平庸但有我和老二罩着也是衣食无忧,现在你为了这个……”沈岐之指着沈清棠,“不守妇道、败坏沈家门风的贱丫头片子跟我闹分家?!

呵,你们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你以为当家那么容易呢?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看在咱们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沈清棠逐出门,我让你回来跟我们一起过。”

沈屿之素来有点怕喜欢端着架子的大哥,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习惯性低头听训。

听见沈岐之骂沈清棠,顿时抬头看着他一脸愤愤地反驳:“棠丫头是我女儿可不是什么贱丫头!大哥,你要再这么说她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跟你翻脸!”

李氏也很生气,上前一步把沈清棠挡在身后,跟沈屿之并肩而立,冷声质问:“大哥,别人说棠丫头也就罢了,你这么骂她不亏心吗?你为了保护丹丫头把棠丫头推出去,你身为一家之主,还是棠丫头的亲大伯,你这么做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明明是你把棠丫头置于火坑,你不但不救她还想逼死她?你还是人吗?”

“三弟妹,话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时候为了丹丫头把棠丫头推出去过?那日官差来抓人,大家都在场,我可有跟官差交流过?”

沈清柯目光扫过大房二房,“棠儿已经这样,其他妹妹们,日子还长着,你们可千万小心。毕竟一贯钱也不算多,没钱的时候嫁一个姑娘来换聘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有一就有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房二房的人闻言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二房,几个未出阁的堂姐堂妹都齐齐后退一步。

“你们胡说!”大伯娘跳脚,“棠丫头自己不干不净,不守妇道,你少往我们丹丫头身上扯!”

“我不守妇道?”沈清棠冷笑一声看着沈岐之,“大伯,那晚上我被押送的官差拖走前,亲眼看见你往官差袖口塞了金叶子。”

沈岐之脸上并无慌乱,依旧居高临下的态度,“你别胡乱攀咬!那是我拿珏儿的长命锁给官差想把你救回来!你倒好,不感恩我也就罢了,还想恩将仇报?!喂不熟的白眼狼!”


什么好事都想占!坏事做尽自有天收。”

“对!小娘子你莫怕!咱们北川县没那么多讲究,女子也能顶半边天,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过好日子才重要!”

“就是,你比那些想要贞节牌坊却比窑姐儿还脏的人强多了!”

“……”

沈家大房二房的人十分震惊,面面相觑。

女子大过天的名声,这北川也不在乎?

沈清棠倒是不算意外。

她几次来城里卖山货和鱼,知道北川县民风和京城大不相同。

北川地处边关,常年有战乱,家里的壮丁时常就会被抓壮丁。

人口出生和补给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死亡速度。

家里当家做主的大半是女人。

不是京城贵妇掌家那种当家,而是家里里里外外都要担起来。

家里要照顾老人和孩子,还要下地耕种或者出摊做生意养家糊口。

什么女子贞洁、名声,在活着面前一文不值。

否则,沈清棠怎么敢拿自己的清白名声说嘴?

二伯经商,心眼多,见势不对,招呼二伯娘和沈清鸣,“你们先回家吧!母亲那里还需要人照顾。”

二伯娘点点头,硬拉着不情愿的沈清鸣往人群外走。

却又被人群堵了回来。

“你们这么多人刚才还气势汹汹堵人家小娘子,现在人家才开口说两句话,你们走什么?”

“还用问嘛?做贼心虚呗!”

“那更不能让他们走了!横竖得听完小娘子的话再说。”

二伯娘和沈清鸣被推搡了回来。

沈清棠偷偷在自己大.腿上掐了把,让眼泪流的更急一些,“我爹爹和娘亲舍不得我死,又不愿我拖累家中其他姐妹,便咬牙提出了分家。

我们因为大伯犯错,被抄家流放,到北川时身无分文。

当然,身无分文的只是我们,大伯和二伯家多少还有些银钱,否则又能行贿官差?”

二伯娘闻言反驳:“你大伯家有钱,我们可没钱!”

“都是流放,为什么我们没钱饿得面黄肌瘦,你们养的白白胖胖?”沈清棠反驳。

众人来回打量沈家人。

沈清棠和李氏确实很瘦,最近总在户外劳作,脸上还有些沧桑。

尤其是沈清棠,瘦瘦弱弱地挺着个大肚子,让人心疼。

反观大房二房,没多胖但是气色红润,肯定也没受多少委屈。

加上先入为主,大家对沈清棠的话更信几分。

二伯娘噎了下,“谁白白胖胖了?”

她一路也是受罪过来的。

可惜围观群众并不买账。

沈清棠也没接话,继续道:“说是分家,我们一家四口没分得一文钱。咱们北川县安家落户有扶持,但是我们家也只分得一百文和两斗小麦,不像大伯二伯你们能分得一千钱,还有那么多斗小麦。

我们家四口人,我还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只有我爹和我哥两个劳力,现在还在深山里砍树,想盖一处容身的屋子。

可你们足足二十多口人,十几个劳力赚钱总比我们多吧?”

大伯母忍不住出声反驳:“咱们从京城流放来的,谁都白手起家,大家都穷,这总不是你们不管你祖母死活的理由吧?”

就算北川县百姓不在乎女子名声,难不成还能连孝道也不在乎?

果然,人群一边倒的议论声小了不少。

就连一直帮沈清棠说话的妇人也开口劝:“小娘子,不管你们跟你这大伯、二伯家有什么恩怨,老人还是要管的。”

沈清棠点头,抹了把眼泪,“是,我们是该孝顺祖母。可孝顺不能只用嘴说是不是?大伯二伯家说没钱,却租住在这城里五百文一月的院子里。


***

沈家所有人现在住在树林后面的帐篷里。

帐篷数量有限。

中间最大的那顶是大伯一家住的,三房只分了小小的一顶,四个人根本睡不开。

沈屿之让他们先回帐篷,自己去跟大伯谈分家。

沈清棠母子三人不放心,站在帐篷外面等。

李氏一脸担忧:“你说你们大伯父能同意咱们分家吗?”

“能!”

沈清棠兄妹异口同声。

李氏脸上的担忧换成了迷茫:“为什么?”

分家可不是小事。

“在大伯父眼里咱们沈家嫡系旁支全都仰仗他生活,哪怕如今被流放也会认为咱们是他的拖累。况且……”沈清柯垂眸看沈清棠,话音断掉没再续。

沈清棠抬手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况且,我大伯父还没死心,估计想着给堂姐张罗门好亲事,争取搭上能回京城的梯子。

另外我一个未嫁女大着肚子,难免遭人耻笑,怕我连累沈家,尤其怕我连累堂姐名声。”

“我呸!明明是他害的你他还有脸嫌你?”名门闺秀出身李氏气到顾不上教养,“还想让他女儿飞上枝头?做他的春秋大梦!”

很快,帐篷里传来沈岐之的怒吼。

“老三,你是不是疯了?”

“行,分家是吧?你别后悔就行!”

“滚!”

“……”

沈屿之从帐篷里出来时脸色不太好。

沈清棠看见他眼里百般情绪糅杂,有失望有释然还有委屈和愤怒。

分家这事,沈岐之比沈清棠还迫不及待,生怕他们三房反悔一样,都等不及天亮就召集沈家人开会。

若是在京城要分家,得开祠堂请族老,沐浴焚香各种折腾。

流放到北川这一路,族老们几乎都死在路上,连棺材都没有一口,更别提祠堂。

所谓分家无非是,沈岐之召集沈家众人当众宣布把沈清棠一家四口逐出家门,就算分家完毕。

如果在京城,说不得还有人捧高踩低,幸灾乐祸。

如今的沈家众人只是麻木的看着听着一脸事不关己。

一群背井离乡的流犯,分不分家又有什么区别?今天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

押送官差和北川县衙刚交接完,从此只要沈家不出北川县就是自由的、普通的百姓。

听起来像是解放,实际上却连安身之地都没有。

暂住的帐篷都是衙门暂借给沈家人,明日太阳落山前就会被收走给下一波到来的流犯落脚。

沈家人要想活着就得自己想办法。

沈清棠一家四口挤在狭小的帐篷里,围着火堆,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不说话。

大家族里嫡亲兄弟多的都各有分工。

像沈家,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大伯父沈岐之走仕途,保证沈家在京城的社会地位

二伯父沈岘之经商,毕竟偌大的沈府千百口人要养,还得吃好喝好挥金如土。

数以百计的商铺、上万亩的良田还有郊区若干庄子都归二伯掌管。

他就是沈家的钱袋子。

而她爹沈家老三沈屿之则……废物一个。

沈屿之就是标准的世家公子哥做派,日常就是养花遛鸟,混迹茶楼饭馆,跟人吟诗作对下棋作画。

最坏的爱好也不过是偶尔赌马斗蛐蛐。

总而言之标准的纨绔子弟但又不是人间祸害。

不是沈屿之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是沈家需要他做一个闲散公子哥儿保持平衡。

以前混吃等死的人现在要他领家过日子,怎么可能不愁?


睁眼时难免有些恍惚,沈清棠花了不少时间才记起现在的处境。

半晌,失笑摇头。

魂穿异世这么大事,她连惊讶、惶恐、难过的时间都没有。

悲春伤秋的前提是,得先活下来填饱肚子。

山洞里已经只剩沈清棠自己。

她走到洞口旁,往下探头,看见一家三口各自忙碌。

李氏在烧火。

从来没干过这种粗活的李氏,半天点不着火,呛得直咳嗽,眼泪哗哗的,抬手抹眼泪结果蹭一脸灰。

沈清棠想,不管古代还是现代,人都不容易。

一边想,一边顺着梯子爬下山洞,接过李氏手里的木棍,“娘,我来吧!”

李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本想做好叫你吃饭,没成想笨手笨脚,还得让你大着肚子来干活。”

沈清棠抬手蹭掉李氏脸上的灰,“哪有?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了!”

在女性地位低贱的大乾朝,不重男轻女,不因她被人糟蹋拖累家人抛弃她。

“你这丫头,从小.嘴就甜。”李氏被哄开心,提起空瓦罐,“我去给你打点温泉水洗脸。”

沈清棠熟练的生火,熬粥。

早饭是面糊糊。

就像勾芡水淀粉一样,勾芡好面粉,在水开后倒进去搅拌均匀。

照旧是撒点盐调味。

没办法,不管一斤是十两还是十六两,五百克还是六百克。

怎么算面粉也就十斤出头,但是日子还长着呢!

没有稳定的收入之前,一家四张卡就得节约吃这十斤面。

县衙佘钱佘物本就不是为了让人享福只是为了让新子民不被饿死。

吃早饭时,沈清棠给家里人布置任务。

“二哥,今天还得辛苦你继续砍树。”

“爹,你会和泥吗?我们需要垒一些土砖。”

“娘,你帮着找些干草碾碎,搅拌进泥里。”

“我去山上找点吃的。”

砍树是体力活。

和泥是轻一级的体力活加技术活。

沈家人一天来已经习惯沈清棠发号施令,应得痛快。

吃过饭,各自忙碌。

沈清柯抓着斧头去砍树。

沈清棠爬到山洞里顺着来时路出去。

他们在的山谷里都是山背面,山壁很是陡峭不易攀爬,尤其沈清棠还是个孕妇,更爬不来。

来时的山虽然也陡能容易攀爬。

很快沈清棠就发现了好东西。

桑黄。

桑黄是中药,为数不多在冬天还能采到的药材。

这玩意在现代差不多三百一斤。

能活血、止血,对闭经有用。

好像对痔疮也有用。

沈清棠握着镰刀木把手,用镰刀头的背部贴着根部轻轻一敲,就掉下来一整块。

当然,沈清棠以前都是纸上谈兵,落到实践,还是敲碎了好几块,动作才变得熟练起来。

找桑黄的路上,又发现了不少冬菇。

这也是好东西,补肝、对肠胃好,重点是抗癌。

小鸡炖蘑菇中的蘑菇也是它。

它其实还是金针菇的野生版。

除了这两种山珍,沈清棠还找了点儿木耳以及其他常见药材。

路过一棵红松树时,沈清棠摘了些松子,还捡了几枚松针别在衣服上。

沈清棠没有包袱,只得用衣襟兜着,很快就弄了满满一兜,只得先返回山洞放下。

远远就听见沈屿之和李氏争执。

“哎呀呀!我就说你这水加多了。清棠说要和泥没让你和粥。”

“我这不是头一回弄嘛!你别念,我再弄点土加上就是。”

沈清棠探头。

就看见沈屿之和李氏,像极了刚学和面的新手。

土多了加水,水多了加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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