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弈刚才就注意到了,这附近应该是有着斑鸠,每隔一会儿就能听到从四周林中传来的咕咕声。
所以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除了惊醒身旁的徭役,一脸不解的看着身旁瘦小的少年外,并未引起差役们的注意。
秦弈猛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站起来了!
两步化作一步,秦弈快速向前方的差役冲去,那差役原本正在睡梦中。
不知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还是秦弈那急促的脚步声,竟是将他给惊醒。
看着向他奔来的秦弈,这名差役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眼见秦弈冲来,慌忙准备拔刀,秦弈瞄着差役的双眼,一把将手中的泥沙向着差役眼上撒去。
“啊!”
差役的身体本能驱使着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揉眼睛。
毕竟就是些普通差役,不是军中精锐,若是换做以往的梁军精锐。
即便是有着身体本能在,但战斗的本能还是会驱使着他们克服身体本能,向前挥刀。
这就是军中精锐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不仅仅只是体现在身体素质上,还体现在一个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战斗本能上。
看准时机,秦弈一脚将那差役踢倒在地,一只脚死死地踩住差役拿刀的手,另一只脚狠狠的踢着差役那只握着刀的手。
“放手,放手啊!”秦弈一边怒吼一边使劲用脚踹、踩、踢,就差没直接上嘴咬了。
可越是如此,那差役便握得越紧,手中的刀要是没了,他的这条小命估摸着也快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子在夜色的掩护下激射而来。
差役吃痛一声,整条手臂瞬间软了下来,手中的刀也被秦弈一脚踢开。
秦弈还以为是自己的攻势起了作用,也没细想。
而那名被秦弈又踢又踹,后又被暗中石子偷袭的可怜差役,此时身体下意识蜷缩成一团。
一把捡起地上长刀,乌金的眸中闪过一丝狠色,照着那名差役的脖颈,秦弈手起刀落,一刀挥下。
锋刃划开皮肉,血柱喷涌而出,一颗大好人头滚落在地!
近三年的徭役,秦弈可不是白服的,除了多出这满身的伤疤,还多了一身力气。
要是连个脑袋都砍不下来,那他这两年多的罪不就白受了吗?
看着差役的那具无头尸体,秦弈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死人,他在服徭役时经常看到。
死无全尸的死人他也见过,但是经他之手而死无全尸的死人,这还是第一个。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是要造反吗?”
远处,传来差役的惊怒之声。
徐骁虎狞笑一声:“没错,今天你徐爷爷就是反了!”
秦弈向着四周望去,见其他人那边的进展都无比顺利,此时本就是半夜。
一些正在休息的差役,连发生了什么都还不知道便已经手中长刀异主,项上人头滚落在地。
而被安排守夜的差役们也都是昏昏欲睡,而秦弈等人趁着此时突然发难,也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多时,徐骁虎押着两个差役来到秦弈面前,“弈哥,这有两个投降的,怎么办?”
“杀!”
秦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差役,目光没有多作停留,冷声道。
“饶命,饶命啊,我们可以投……”
噗!
只见徐骁虎抄起手中长刀,径直刺向那差役的心口,然后又是一刀抽出狠狠地砍向另一人。
看着徐骁虎这手起刀落的利落模样,秦弈心中暗暗惊讶,“没看出来,骁虎这小子还是个人才啊!”
刚才秦弈可是特别关注着徐骁虎,那壮硕的体格子还真不是白长的,而且这家伙第一次杀人竟然没有丝毫露怯。
这简直就是个天生为征战沙场而生的将军。
想起刚才看到徐骁虎一手就将一个差役抡飞,秦弈猜测徐骁虎应该就是古时候常说的那种天生神力之人。
这种人在古时虽说不多,但也不少,大多数都于军中成名,无不是在沙场上留下赫赫威名的狠人。
秦弈的运气似乎在三年意外不停光顾的情况下,终于迎来了逆转。
“骁虎,带人看看大家有没有受伤的。”
徐骁虎当即答应一声,随即便将跟随他们起事的众人聚拢而来。
刚才徐骁虎那杀伐利落的表现已经折服了众人,所以众人也没有因为徐骁虎的年纪而轻视,都非常配合。
连带着徐骁虎对之无比敬重的秦弈,众人心中也彻底没了那丝对秦弈年幼的轻视。
毕竟众人虽然答应起事,但那可不是因为他秦弈,而是为了自己,等安稳下来,要是散伙也就罢了。
但若就此举起一杆反梁大旗,这头领的位置,谁能保证没点儿想法?
没过多久,徐骁虎带着几个手臂上包成一团的人来到秦弈身边,指了指几人的手臂,解释道:
“弈哥,都是不小心被划了一刀,不过口子都不深,拿块布包上,止住血就行。”
见只有几人受了点轻伤,并没有出现死人的情况,秦弈暗松了口气。
与几名受伤之人嘘寒问暖一番,做足了面子工程后,秦弈又热情的亲自将几人带到一处大树底下。
嘱咐几人好生歇息,一番忙活下,秦弈终于离去。
不管秦弈愿意与否,知晓与否,一张面具似乎已经戴在了他的脸上。
来到众多徭役面前,看着那一张张满是惊恐的面孔,秦弈叫来徐骁虎,走到边上,凑过身去,与徐骁虎耳语一番。
徐骁虎面色古怪的望了眼秦弈,却也并未说些什么,答应一声,连忙前去安排秦弈吩咐之事。
不多时,徐骁虎回到秦弈身边,两人没有语言交流,只是点了点头,秦弈顿时会意,知道是他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秦弈穿插于众人中间,来到中间的一块大石旁边,利落的跳了上去,面向众人,高声一呼:
“各位,咱们都是被朝廷强行征召的徭役,都是贫苦老百姓。”
一句话便将秦弈和众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近了许多。
“如今,梁国大肆征赋税,征徭役。”
“可有人能站出来告诉我,如今各位家中还有米下锅吗?”
“被抓徭役的你离开了家以后,家中的田地还有人耕种吗?”
众人一听,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如今的梁国官府一月征一次粮,自家那点家当他们还是心中有数的。
上个月家中就开始饿肚子了,这个月已经在刨树根了。
至于下个月?先等活到下个月再说吧!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在这种无比艰难的情形下,梁国官府又大征徭役,对他们这些贫苦老百姓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徭役那是要干活的,所以肯定不会是一些老弱病残,都是青壮之人。
大多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他们这一走,等来年谁来替他们耕种啊?
众人心绪飘飞之际,秦弈那慷慨激昂的声音再次传来:
“梁国这是在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朝廷不顾我等死活,难道我们就只能闭目等死吗?”
秦弈的声音宛如一道道尖刀一般刺入众人的心底。
“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
“不知大家有没有人知道,现在梁国各郡义军雄起,黎郡反了,泗水反了,常山反了……”
“所以今日,我秦弈……也在这秦郡反了!”
一句反了,彻底使得原本寂静的山间瞬间变得宛如闹市一般。
不知有多少人面目惨白,又不知有多少人看着大石上的秦弈暗暗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喧声震天之时,在一颗仇恨种子的驱使下,那个只想归家侍养老父的少年,喊出了那句时代更迭之言:
“暴梁无道,彼可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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